易轻轩微皱着眉头,悠哉悠哉的收回视线,继而落在年夙身上,开口言道,“顾沫涵在朝中官居四品,没想到年大公子与她不仅仅是识得的关系”!
即便是易轻轩自己,也没听出他的语气有多怪异。
“女子也可在朝为官”?
年夙隐隐的觉得易轻轩话中有话,忽然想起顾沫涵如今是女子身份的事实,随口问道,明律法规之中曾言明,女子不可摄政,易轻轩是在逗自己玩么?
“先帝特赦,年大公子不知道么”?
“在下对京中之事鲜少了解,这事不知道也实属正常”,顿了半响,年夙才开口,神情中多了几分其他情愫,“倒是易公子,仿佛对在下有敌意一般,莫不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易轻轩随即就反应过来了,神情黯淡了几分,无可奈何的轻抿着嘴角,这人的理解能力怎么就这么差劲儿,看来日后自己的情路艰辛啊,紧蹙着眉头盯着年夙的眸子,这么直的一个男人,自己该拿他怎么办才好?“我之前说过,年大公子称我择煜就好,倘若下一次年大公子再说错,可是有惩罚的”!
留下这句话,易轻轩便拂袖而去,年夙直愣愣的站在原地,微眯着眸子,易轻轩这是在搞什么,忽冷忽热的,择煜?好奇怪的名字,此外自己与这人又不是很熟,只是吃过这人的几串烤肉,几个糖人儿,睡过一个房间,同位男子,做这些并没有什么不可以,只是想还易轻轩那次在客栈中收留自己的人情而已。
“年夙哥哥,一会儿师兄就走远了,我们快点跟去吧”!千涒拽着年夙哥哥的袖口不肯撒手,师兄太笨了,哪有自己走掉,把年夙哥哥留在这里的道理,难怪师兄这么多年一直寻不得意中人。
“好……”,年夙微皱着眉头,心如死灰的看着袖口处,自己刚换的衣服啊!袖口处被这小屁孩拽的皱巴巴的,最重要的是这小屁孩的手看着粘糊糊的……
“师兄,等等我们”。
年夙被迫跟上,眸子的视线一直停留在衣袖上,小孩真麻烦,好在自己没有小孩儿,真不知道当年师尊是怀着怎样的心情养着自己!
待二人赶到之时,易轻轩已找好马夫,本来自己与千涒骑马或借助灵力步行就可,还不费时间,可既然与年夙一起,就忍不住想在路上耽搁一些时间,虽然马车不必单匹的马慢多少,但总归慢点比不慢强。
马车内挤着三名成年男子,空间就显得狭小许多,千涒非常有眼色的坐在角落里,隔着年夙哥哥,与师兄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怀中还抱着那硕大的包袱,紧绷着小脸儿不敢大喘一口气,一定要离师兄越远越好,就怕师兄察觉到天泽身体上的神韵。
京城的街市之中熙熙攘攘的,顾沫涵自从上次出门,便迷上了,一日不出门转转心里就难受,可谓是:
朱雀桥边野草花,乌衣巷口夕阳斜。
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
再停几日,顾孜麟便会回京交代一些事物,然后随那些人一同围剿异世,只是这件事他不曾与任何人提起过,还是自己费了好一番力气查到的,顾孜麟在云烟楼中有一个老相好的歌姬,他欲恐这次离别之久,所以此次回来特来告别以做抚慰,看来是自己出手的时候了。
那歌姬出身低贱,自是入不了丞相府的大门,顾孜麟贪恋她的容貌,就只得多花费时间来陪,有年夙的帮助,此次便可万无一失,害死娘亲的人,自己要他们慢慢偿还。
年夙塞给自己糖人之时,顺带糖人的木棒底部沾了一节白纸,这大街上的不好看,还是快快回府妥当,如今自己这可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喂!姑娘好巧啊”!
顾沫涵走的正好,忽然被这略显挑逗的声音给阻拦住了,轻佻的语气让顾沫涵暗生不喜,眉宇间升起一股愠怒,回头之际却瞥见了一张熟悉的面孔。
这人不是上次与王爷在一起的人么?说真的,上一次,自己还是第一次见那个名不经传的王爷,即便自己为官多年,可从未见过这个皇子,易轻轩与当今圣上乃同胞兄弟,可今年三月份,当今圣上登基,这人也未曾出现过。
也是,听闻易轻轩两袖清风,专执与修道,这帝王之争充满了血腥、不择手段与计谋,此人怕是不喜,自古以来有多少人为了这皇位争的头破血流。
“可有何事”?顾沫涵紧皱着眉头,沉声问道,心中的不耐却缓缓升起。
“姑娘可还记得在下,初遇之时,在下见姑娘生的俊俏,便忍不住心生爱慕之意,惶恐不安之际便被姑娘迷住,不知姑娘意在何方”,阎衾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却露出人畜无害的神情,这分明是很深情的一句话,从阎衾嘴里出来就好像变了一个味儿。
这个俊美之人,阎衾可是已肖想多日,派人去丞相府门前守着这人,发觉这人终于出门了,才颠颠的赶来制造巧合、偶遇的机会。
顾沫涵勾起的嘴角中却全然无笑意,冷眼看着眼前人,之前对这人仅存的好感顿时消失殆尽,要不是顾忌身份,真是恨不得将这言语轻佻之人揍一顿,不愠不火的吐出这几个字,“多谢公子美意,小女子受之有愧,告辞”!
“哎!顾姑娘,时辰还早,不如你我二人去茶楼里吟曲作对如何”?这到嘴边儿的肥肉,阎衾怎么可能就这么巴巴的放走,三步并两步的跟了上去,誓有不罢休的趋势。
顾沫涵眼底闪过一抹厌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