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马匹鼻息呼出的热气与冷风交融,只是一会儿就凝固成了冰霜,胸膛处的热气如灼烧着一般开始蔓延,赫赫的寒风挂刺的易憬君脸颊生疼,上马前饮下的烈酒,此刻像是要在胸口内翻滚一般,易憬君几乎能感受得到血脉里沸腾的火热。
“圣上,前方乃边境,不可越界”,秦镇山紧拽着手中的马缰,大手抹掉脸上的一脸冰渣,身下的马匹疾风赶上前与圣上并肩而行,急声喊到,不由得吃了一口雪花。
“吁吁……”,易憬君用力拉起马缰,嘴角处勾起一抹笑意,从来未曾这般放松过,这上瘾般的刺激让人一旦停下来就觉得可惜,整匹马的身子向后扬起,两只前蹄挥样在空中,心里所有的暴躁好似与严峻的空气所相抵,这滋味别提多舒服了。
扭头就瞥见一旁一脸冰渣的秦镇山,这人的狼狈样完全没有了平日里将军所持有的威严,“确实走出的太远了,朕一时疏忽,忘了方向”!
“圣上随末将前往东边,这个时候那里说不定会有落单的雪狼”。
秦镇山挥动着手中的鞭子,身下的战马仿若有灵性一般,随即转身朝相反的方向疾速而去,而易憬君身下的马匹相比之下就显得笨拙不已,半响了才反应过来,朝秦镇山离开的方向奔去,易憬君凝眸看着渐渐远去的身影,左手抹了一把脸,发现脸上已经没什么知觉了,一手的冰渣子还未融化,就又凝固上了。
没一会儿易憬君就瞧见了隐藏在这抹雪白雪域内的红色光芒,那充斥着血腥气息的凶狠目光,像是饿极了的穷寇之辈,倘若不是这涌动的灵兽气息,说不定朕就真的注意不到这几乎与皑皑白雪融合在一起的生物,说来好玩,朕被人用这种虎视眈眈的目光看多了,反而这些日子不被人这般盯着,有些不习惯了。
“圣上”?秦镇山翻身跃下马,扭头就看到早已下马的年轻帝王,轻唤了一声,那人却做出禁声的手势,静下心来,那野物急促的灵气恍然徘徊在身侧,看来身上是找到猎物了,难怪。
“你们在此生火歇息,小心雪狼偷袭”,秦镇山耳朵微微动了一下,好似听到了猎物微微喘气的声音,掺杂着冷冽的寒风,留下这句话,就朝猎物所在的方向跑去。
唯独留下数六名士兵面面相觑,各自遵从将军的吩咐,有条不絮的把马匹拴好,留俩人驻守在原地,其他之人四处寻找枯枝,周围的树木恍如铁树一般,被严寒的气息冻的跟冰棍一样。
易憬君对视上那裸露在雪地中凶恶的目光,好看的丹凤眼中露出比这凶狠十倍贪婪,就像那饕餮一般,那隐藏在雪地的捕猎者好似被猎物的神情吓到了,但却也已饿到了极致,目光中的凶恶不减半分,雪狼向来不会只身出现,看来真的是饿狠了。
蓄势待发的模样弄得易憬君心里痒痒的,手中的寒刃出鞘之际,剑身与寒气相交辉映,锐利的剑身上布满了雾气,朕平生最不喜被当做猎物,可却一直被人当做猎物耍弄,身居高位,有时候却不如臣子来的自在,手中的佩剑早已迫不及待,利剑劈开了空中的寒气。
那只狼龇了龇锋利的尖牙,吐出那长长的血红色的舌头,大模大样地蹲在厚厚的雪地上,被猎物挑衅,健硕的前肢屈膝爬在地上,一刹那间像是离弦了的箭一般,直朝猎物袭去。
易憬君抬眸看着飞扑来的猛兽,神情中多了一分轻蔑,手起刀落之间将那畜生劈成了两半,鲜红的还冒着热气的血水扑洒在厚厚的积雪之上,发出噗呲的声音,垂眸看着地上的尸首,弯腰抚上着雪狼柔顺的皮毛,用这皮毛做一张毯子说不定会很不错。
反手握住剑柄剥下雪狼身上的皮毛,柔软的触感易憬君几乎能想象坐在这上面的感觉,血红色的肉还冒着热气,血腥味儿弄得易憬君有些反胃,不知道这雪狼肉的味道如何,看来今天有好吃的了。
堆火燃的正旺,火光映衬出众人兴奋的脸庞,四五匹雪狼的尸首摆放在一旁,木棍上穿着雪狼腿部的肉,血红色的肉在高温的烈火下滋滋作响,肉质中露出油光,众人盘腿坐在堆火旁,享受着难得的安逸。
秦镇山取下腰间的酒壶放在腿旁,抓了一大把雪花用力捏成了一个酒杯的模样,其硬度可人,冰天雪地的温度极地,即便握在手中也不会融化,拔开酒塞倒了少许的酒水在这杯中,涮了一下,洒在了火堆里,确定干净了才再次将酒壶中的酒倒入杯中,透明色的液体散发着浑厚的醇香,“圣上请”!
易憬君被这『精致』的酒杯给逗笑了,伸手接过,烤肉的香味儿充斥在鼻息旁,大口饮酒大口吃肉的爽快感,让烦恼仿若烟消云散了一般,雪狼的肉很有嚼劲,越嚼越香,缠着着一丝腥味,再来上一口烈酒,喉咙处像是火烧一般,舒服的厉害,从小到大,易憬君还是第一次这般自在过,难怪许多热血男儿都比较喜欢这驰骋疆场。
众人见圣上丝毫无顾忌之心,各自都放松放松下来,把酒言欢,五匹狼的肉正好够众人吃,不知不觉间夜色怡然幽深,雪更是越下越大,早已落成了厚厚一沓,这百年难遇的大雪偏偏就被易憬君遇了个正着,要不是大雪封山,这些雪狼又怎会下山觅食。
时辰不早,因雪落的太厚,骑马已不适合,只能徒步走着,寒风凌列,各自身上都热乎乎的,全然不觉得有多严寒,大雪纷飞,就是有些遮挡视线,其他全然无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