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间茶室，满室生烟，满室生香。
两人相对而坐，一人坐于侧方。
相对而坐的是林禹和楚莫，坐于侧方的是姬虹。
林禹为两人斟茶，然后再为自己，三个人都不说话，气氛显得有些安宁。
茶道，自古以来就有之，常泡茶者修身养性，安气凝神。
只不过古时文明早已覆灭，当今世上擅长茶道的人并不多，林禹无幸没能成为其中之一。
但这并不妨碍他泡的茶水有安魂补神的作用。因为，他泡的是用灵气栽培的静气茶。
“你叫我来，就是为了喝茶？”楚莫‘悲哀’的道。
“当然不是。”
林禹喝了一口茶水，口舌生津，唇齿留香，他示意两人也喝。
姬虹在一旁，看到林禹将如此珍贵的静气茶叶拿出，更加的不解了。
这静气茶叶产自北云域极北的大雪山的一颗冰晶玉茶树产出，珍贵异常——
此树天然聚集灵气，世间仅有，虽然整个枝干庞大，但对于天下间数量繁多的古武者来说，也都是极为稀少的。
也曾有人想要去将那棵树移植嫁接起来据为己有，但那颗树下却是有一只强大恐怖的冰灵狮虎兽，就连先天高手都不可力抗，在其爪下化作冰雕。
十洞天内曾经举行过一次长老会，为的就是想要合力将冰灵狮虎兽以绝杀之势合围、击杀，但那次的举动不仅使他们发现冰灵狮虎兽不仅实力强大，即便是十几名先天高手，也难以做到短时间内在不造成大范围伤害的情况下围杀成功。
而更为重要的是，似那等天生地养的灵物伴生灵兽，根本就难以毁灭，除非不顾宝树损毁。
也因此，在那冰灵狮虎兽的阻挠下，人类想要采集到冰晶玉茶树的树叶当做茶叶，可谓是困难无比……
林禹每年也就分到那么不过巴掌大小的一个小布袋的茶叶而已，平时都宝贝得不得了。
这静气茶，姬虹记得自己只喝过一次，那是他刚刚称为林禹座下亲传弟子的时候。
也就那一次，静气茶的味道使她难以忘怀，一直念念不忘。
更为重要的是，她当时看见林禹放出了三片茶叶——要知道，即便是当年，师父收他们五个人为亲传的时候，也不过是放了一片茶叶而已啊！
姬虹眯起眼睛，小小的啄了一口，一脸舒坦，这味道，这感觉……
姬虹的小啄的表情忽然凝固，眼睛逐渐睁开。
她脸上的笑容凝固起来。
因为，她看见楚莫一脸悲哀的将静气茶一饮而尽，如同牛嚼牡丹。
楚莫的脸色不变，仿佛喝的只是一杯普通茶水，依旧是一脸的衰气的悲哀模样。
姬虹居然觉得，相比起来，自己更像是山里出来的。
又不是没喝过！
她心里忽然有些气，觉得脸上无光。
“感觉怎么样。”林禹问。
“我体内紊乱的气息都开始安定下来了。”楚莫微微沉吟，有些惊讶。
正如姬虹一般，他从未看透过林禹的想法。
又或者说，楚莫不愿相信林禹所做的一切毫无恶意。只因为他楚莫没看清林禹做这些的动机是什么。
尤其是当在当事人什么也不说的情况下。
林禹又为楚莫倒了一杯茶水，目光一闪：“你觉得，古武修行的根本是什么？”
楚莫沉吟：“古武的根本是内力吗？”
“那内力来源于何处？”
“肉身、经脉、天地灵气，尽归丹田。”
“那血脉之力呢？”林禹再问。
楚莫微微沉默，然后说道：“血脉之力来源于荒兽体内血脉所传承的一种力量，通过不断的提炼、返祖，就会越来越强大。”
“很好，那你知道人类于荒兽的区别是什么吗？”林禹与楚莫对视，严肃而认真，“我问的是，人类与荒兽的强大，不同在哪里。”
楚莫张口欲答，却又陷入沉默。
他隐约也觉得，林禹似乎是在指点他。心里下意识的就想要反驳这个想法，但是脑海中却闪过一道霹雳！
楚莫还来不及回答，林禹便继续说道：“古武者，练拳、练剑、练刀、练掌、练腿、练枪……十八般武艺，十八般武器，其实归根结底，都离不开一个‘意’字，拳意、剑意、刀意、枪意，才是我们强大的根本。”
“内力化作真气，成就先天，也不仅仅是打通了体内的任督二脉，天地之桥就可以的，最为主要的，还是要使精气神合一，这才是真真正正的先天真气。”
“自古以来，人类的躯体比之野兽而言，相对就会显得薄弱，尤其是在那些野兽化作荒兽，觉醒了血脉之力的时候。”
“正如人类炼体难炼，我们人的体质，其实永远也比不过荒兽，我们唯一的优势，就是绝对理智的精神控制，也就是所谓的剑意，那是如血脉之力那种庞大而充满了狂躁混乱的精神因子的力量无法具现出来的力量。”
“这也是咱们人类弥补自身先天不足的唯一途径。”
林禹娓娓道来，终于说到重点：“你心里的戾气太重了，会逐渐淹没你的心智，我看得见。”
楚莫终于动容，他心里最大的力量忧患，此时正被林禹堂堂正正的摆在台前，摆在空气中，在这间茶室里，就像是一只被摊开身体，毫无抵抗力、毫无秘密可言的一只小绵羊。
“夺舍……你都知道我们都知道了吧，这个不比多说。”林禹的目光幽静，“像这种即便放在修真文明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