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有喝酒,因为她深深地记得,就是在那个喝了仙元果浆的晚上,她借着酒劲,向阿含坦白了自己的来历,也就是那个晚上之后,她和阿含的关系,出现了实质性的转变。
是她自认为的实质性转变,其实只是她被改变了而已。
她不想再自欺欺人,但是又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知道他有所图,还愿意留下他的是自己。
对自己说只在乎曾经拥有,不强求天长地久的是自己。在知道他制造假象隐瞒了自己跟他,那天晚上其实没有发生过什么之后,她还是不愿意回头,现在再次受伤,难道不是自己作茧自缚吗?
就在刚刚,她还隐晦地问百里染,云若瑶和她生父之间的敢情。有没有可能,是因为云若瑶移情别恋,才导致她父亲离家出走。
结果百里染很严肃地回答她不可能。云若瑶对她父亲之间,一个是因为用情太深,不可能把注意力放在他以外的事物上。一个是超脱于外,对什么都不在乎,所以也不会喜欢上别的人。
“她那么独特的人,如果真的和别人有所牵扯的话,也必定是那人喜欢她。”
百里染的话,让云情悦猛地想到阿含之前跟她说的,对云若瑶的承诺,十六岁之前,不让人碰她。
所以他在遵守对云若瑶的承诺,为了守诺,不惜欺骗她?
为了达到目的,又还要信守诺言,也真是难为他了。
好吧,每次在知道多一点的时候,她就越觉得自己和他距离的遥远,她和他从最初就不可能。
或许她是嫉妒了,嫉妒阿含对云若瑶能信守承诺,对她,却是各种欺瞒。
或许她也嫉妒云若舒,阿含愿意跟她逢场作戏,对她,却只是制造假象,迷惑她。
想到这,云情悦觉得自己的想法有点可笑,难道她喜欢阿含,喜欢得连自己的自尊,身为守印者的尊严也不要,情愿他跟自己逢场作戏?
当然不,既然她要掌控自己的命运,便不许别人来践踏她的自尊。
“小姐。”
“千羽?”
千羽朝她走过来,脸上满是担忧。
“我看你站着不动,就过来看看,小姐有心事?”
云情悦对这个细心的少年挤出一抹微笑,道:“你怎么也还没睡?”
“我,我就随便走走。”
千羽说着,伸出手去,想要去抚摸云情悦的脸,半途却停住。
手就那么停在半空,放下去不是,伸过去也不是。
云情悦知道他腼腆,也知道他关心自己,只是不善表达。
拉过他的手,抚上她的脸,云情悦轻柔地说:“我没事,只是有点累了而已。”
少年的手绵软得似少女,却比女子的还修长。
千羽看着云情悦,从她脸上看到了无声的悲伤,那微垂的眼帘,敛去的情绪透过那微蹙的眉心流露了出来。
在云情悦昏迷的这段日子里,他有多少次想要问阿含,问清楚他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留在王府,有什么企图。
但是他又担心,如果他那么做,激怒了阿含,要是他走了,云情悦醒过来看不到他的话,是不是会很难过。他不想害云情悦难过,所以一直忍着。
就在这时,悦情阁上面的房门打开了。
即使隔着漆黑的夜,阿含还是毫无阻碍地看到云情悦他们,看到千羽的手贴着云情悦的脸颊,两人在深情凝望。
他长长的睫毛下,一片阴影,仿佛怒张出的一张网,要把眼前的所有给网罗进去。
这时,在一个遥远的地方,一处隐秘的地方,孤炎手上火光一收,受到反噬地吐了一口血。
“封印已经有所松动,继续啊!”
塔蛮紧张地催促着,末烟示意他安静。
探究地看着那雕刻了古朴图案的石碑,如果云情悦看到,定会大吃一惊。因为那石碑上的图案,和灵池旁的篆文,也很有几分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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