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么,终于结束了么?自己再也不用给这个小丫头,给这个仗着自己身世而获得圣人指点的小丫头当陪练了?自己再也不用每天在练武场上丑态百出,为这当世无双的剑姬作陪衬了?自己,可以再也不用忍受那淡漠的眼神了?自己,可以再也不用见她了?
出人意料的是,第二天凤浊元依然按时出现在了练武场,安静地在那里等着,即便凤鸣箫从来没有叫过他,从来没有正眼看过他,他依然每天会出现在那里,就那么静静地看着,看着这个剑姬一天天成长。
然而这一等就是三年。
三年内,凤凰族中已经没有谁可以在使用同等功力的情况下,赢过凤鸣箫,无论用的是什么兵器和法宝,都成为了《九破九立剑道究竟法》的祭品。
同样,三年内,凤鸣箫也没有正眼看过凤浊元一次。
“那时的我,一心扑在修炼上,根本无心顾及其他。即便每天都会看到他的身影,却在习惯之后把这当做了理所应当的东西。”凤鸣箫摇了摇头,语气中难掩失落,“我时常在想,若是三年里,我要是向他打个招呼,哪怕只有一次。。。。。。事情都不会发展成这样。”
凤鸣箫二十二岁的时候,开始在老妪和芳儿的陪同下游历四方,挑战天下有名的剑客,以求进一步的精进;而凤浊元几乎也在同一时间离开了凤凰族,没有人知道他去哪儿,也没有人知道他要去干什么。
时光流转如白骏过隙,另一个三年之后,也就是凤鸣箫二十五岁那年,当她带着“不败”的骄人战绩回到凤凰族,闭关准备应对天劫之后,凤浊元也带着他的作品回来了。
剑身的主要材料,天地异种血啼珊瑚神树,坚逾金铁,生长在四海最深的峡谷之中,千万年来,海底的高压与低温反复“淬炼”神树,无时无刻不在提高它的品阶,是连龙王都在渴求的稀世珍宝;剑柄上金、木、水、火、土、风、雷七色神石,每一颗都足以成就一把神兵利刃,此刻却近乎“暴
殄天物”地镶嵌在一把剑上;而剑穗所用的三根护心金羽,来自于凤凰胸口,来自于那拥有涅槃之能、近乎不死的心脏,能够起到类似于保命符或者替死傀儡的效果。
但是当炽羽剑被待到凤鸣箫面前时,它的作者却变成了凤凰族的族长,凤鸣箫的父亲——凤经贤。
当凤鸣箫满怀着对于父亲的感激,肩负着全族的希望渡过天劫,成就真仙之后,她才知道了这柄剑的真正由来,以及凤浊元已被收押的消息。
“这七颗神石,除了天木心和断罪雷珠散落在天地之间,尚且无主,其余的都是各宗派世家秘藏的珍宝,看得比生命还贵。”
“莫非凤浊元。。。。。。”
凤鸣箫点了点头:“守护玄阳石的赤旗门,守护净世水晶的七月洞府,守护铁母精华的铁家,守护大屹地脉的太岩门,守护剑轮风眼的曲家。。。。。。全都被凤浊元屠戮殆尽,总计,总计。。。。。。”说着说着,凤鸣箫的手竟然微微颤抖了起来。
“仙子?”
但凤鸣箫好似没有听见,依然着魔似地不断重复着“总计”二字,好似在心中的懦弱抗争,强迫自己说出那个可怕的数字。
“仙子!”
茶水终于停止了晃动,那个不详的词语也化作阵阵涟漪散去。
“仙子,你没事吧?”
“我,我没事,公子——你的手。。。。。。”
萧无寒低头一看,发现自己正按着凤鸣箫那白皙的右手,连忙撤开:“对不起仙子我,我见你。。。。。。还以为。。。。。。”
“是我失态在先,公子,公子不用介意。”凤鸣箫也撤回了手,低头抿了一口茶。
凤鸣箫游历期间,除了挑战剑道高手之外,其余时间大都寻清净的地方修炼,所以并不清楚这些血案,拿到炽羽剑看到七色神石的时候也没有联想到什么。而另一方面,也是凤浊元做事隐蔽,每次杀人夺宝的方式都不尽相同,事后还
伪装现场,散布舆论让人以为这是宗派之间的仇怨争斗所致,旁人很难发现真相。最后,还是受阐教十二金仙之一的黄龙真人提点,周朝的刑部才如梦初醒,将目标锁定在凤浊元身上,并将相关证据和证物,送到了凤凰族族长的面前。
而那一天,也正是凤浊元归来的日子。为了不让女儿分心,顺利渡过天劫,凤鸣箫的父亲凤经贤下令全面封锁消息,严禁任何人向凤鸣箫透露真相。同时一边谎称炽羽剑是他送给爱女的礼物,一边下令将凤浊元抓捕归案。
面对指控,凤浊元供认不讳;面对形神俱灭的判决,他也没有异议,温顺地接受了自己的命运,他的要求至始至终只有一个:把炽羽剑交给凤鸣箫。
得知一切的凤鸣箫来到了族中的死牢,看着被铁链和佛经束缚的凤浊元,尘封的心终于动摇了,说出了二人相识六年以来的第一句话:“你这又是何苦呢?”
“你问我。。。。。。何苦?你竟然问我。。。”蓬头垢面的男子抬起头,眼神污浊迷茫,突然,他大叫道,“凤鸣箫,你这个天杀的毒妇!我等了你三年,又为你奔波三年,我的心意你竟然不明白么!我。。。。。。你可以拒绝我,你可以嘲笑我,但是你竟然问我。。。。。。问我何苦,你根本就不明白!”
看着这个曾经的前辈,曾经的仙人癫狂凄厉、哭笑咒骂的样子,凤鸣箫生平第一次,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