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两个在河霁的时候可有什么见闻”
听到元嘉帝发话,厉明昕连忙放下手中的筷子,恭恭敬敬的行了个礼,这才开始答话。
“启禀父皇,儿臣在河霁待的时间比较短,见识不足,但是遇到了一些趣事。”
他这番话成功引起了元嘉帝的兴趣,也让唐绣瑾感觉到了疑惑。
现在虽然已经过去很久了,但是在河霁的经历还是历历在目,这段记忆太过鲜活,而且对于唐绣瑾来说太过惨痛,她永远也忘不了厉明昕病骨支离的模样,一直到现在,偶尔午夜梦之时,她都会心惊胆战地忆起那刻骨铭心的几天,有时候甚至会在恍惚之间把现实和梦境交织,分不清孰真孰假。
她实在是想不明白,在河霁遇到了那么多困难,厉明昕为什么还会说在那里遇到了一些趣事
她也把筷子停了下来,打算听听厉明昕要说什么。
厉明昕笑意盈盈的看了一眼在旁边忙活的老板,对元嘉帝说,“父亲,您猜这一碗馄饨值多少钱”
元嘉帝莫名其妙的扬起了眉毛,他也不说话,就只是居高临下的看着厉明昕,等着他葫芦里卖的药露馅。
元嘉帝身居高位久了,现在虽然着私服扮演一个大富商,但是他骨子里那股矜骄的气息是改不了的,随便撇别人一眼都会给人以无形的压力。
他倒不是想要打压厉明昕,只是他一时间还没有从身份转换中习惯过来,这还是他第一次被人逗着以“你猜”的形式问话。
可是元嘉帝不说话,别人自然也不敢随意接话,厉明昕抛出的包袱没有人接,气氛就此冷了下来,陷入了一片凝滞之中。
过了许久,唐绣瑾看不下去了,她尴尬的开口道,“在河霁的价格,是三文钱一碗。”
厉明昕连忙顺着这个台阶溜了下来,还顺口在嘴上调戏了唐绣瑾一番,“唐姑娘当真是好记性,看来也与我一样,对河霁的印象深刻,连馄饨的价格都没有记错。”
元嘉帝是一个勤政的皇帝,虽然不说万事亲力亲为,但是在这种关乎民生的事情上是不会出错的,他仔细琢磨了一下,开口道,“寡我记得京城的面价为一两二钱一石,做馄饨费不了多少面,但是需要额外用些肉,这个价格倒还公道。”
厉明昕露出了一个有些腼腆的笑容,显出一属于少年人的弧度,他极不好意思的开口道,“儿子在京城的时候,从来没有付过帐,花钱都是以银子来计算的,到了河霁,和侍卫们失散了,才觉出我的窘迫来。”
唐绣瑾在这个时候抬头看了一眼元嘉帝,敏锐的注意到他的眼角一抽,流露出了非常复杂的眼神。
显然,厉明昕曾把自己在河霁的经历向元嘉帝作过简短的汇报,至少元嘉帝是大概知道他曾经遇到过哪些困难的。
厉明昕遇到的那些事,落在任何一个儿子身上,都会让做父母的心疼不已,元嘉帝虽为皇帝,也依然不能免俗。
儿子的坎坷生活会让他心惊胆战。
厉明昕倒是没有注意到元嘉帝的眼神戏,他以一副非常轻松诙谐的口吻,把自己和唐绣瑾被馄饨铺老板骗了个底儿掉的事说了出来,末了还开玩笑一样的结尾道,“这件事虽然说出来丢人,但是于我也不是没有益处的,至少我现在知道在市井上,银两付账有多不方便了。”然后从怀中摸出了几枚铜钱放在桌上。
元嘉帝单知道他在河霁的生活过得挺苦,但是厉明昕把这段经历讲的很有趣,就仿佛他还乐在其中一样,这便在一定程度上打消了元嘉帝的忧虑,让他觉出一这个晚辈的可爱来。
元嘉帝爽朗的笑了起来,“得亏让你下去历练了一番,否则的话,以后还不知道让手底下的人给骗成什么样子,说不定管内务的还会骗你说鸡蛋是三两银子一个的。”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内务府的总管就坐在他们身后的一张桌子上,一听元嘉帝的这句话,差给他当场跪下。
馄饨铺小老板也一直支着耳朵在听他们聊天,听见厉明昕讲了这么一件糗事,虽然内容未涉及到另一个馄饨铺,并没有让他觉得好笑,但是他却机灵地觉察出了这位爷的财大气粗和好脾气来。
他大着胆子上前搭话道,“爷,那您后来有没有找过去,把银子要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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