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三的死,让王浩三人一时间陷入了悲痛和惋惜之中。
尽管一路上成汭喋喋不休,王浩三人仍是沉默不语,看到王浩阴沉着脸,那货也不再言语了。
“鹿兄弟毕竟是为了救咱们才牺牲的,不如我们给他立个碑吧!”
在王浩的建议下,四人在一片树林里,选择了一块地方,用了一个多小时,挖了一个坑。
没有尸骨,也没有任何遗物,四人站在挖好的坑前,低头默哀了许久,才心事重重的填了坑,晋晖和张造不知从哪里弄来了半截青石,用燃过的树枝写了字,算是为鹿三料理了后事。
东方,天已经发白,深秋的早晨,更加显得萧瑟,望着茫茫天际,王浩再次陷入到了迷茫中。
“这里是什么地方?”王浩一脸平静的问道。
“王八,你忘了?这里是临颖县,往前五十里,便是蔡州,西南七十里处,乃陈州……”
“成大哥,你准备去哪里?”
“洒家下山时,师父曾嘱咐我到许州投军,瞧这势头,这忠武军怕是投不成了,如今洒家已是孤零一人,不如咱们结伴去蔡州,当是游历景色,如何?”
“这个主意不错!咱们先从蔡州开始,环游世界!”
四人走的很慢,一路上,讲的最多的话题,是大唐的局势和黄巢王仙芝的造反,一提起造反,成汭立刻来了兴趣。
“王八兄,洒家听你说与那黄巢和王仙芝甚熟,不知这二人如何?”
“额……”
一提起黄巢和王仙芝的人品,王浩顿时无语了,看到一脸炽热的成汭,王浩竟从那货的身上,看到了鹿三的影子。
“还不错,怎么?成大哥想去投奔黄巢和王仙芝吗?”
“洒家在山上时,师父时常教诲众弟子,大丈夫生于世,就当忠孝两全,弘扬我佛,为天下苍生造福,只是如今朝廷无道,洒家还听闻那黄王二人,到处攻城掠县,纵火烧杀,甚是不义,这可让洒家何去何从?”
成汭说的一点没错,几句话,就说到了王浩的心里,看着远处山道上逃难的人群,王浩第一次,对这个陌生的国度起了厌恶之心。
太阳升起来的时候,四人来到了一个村庄,只见偌大的村子里,到处都是残垣破壁,除了一些年老体衰的老人,压根儿看不到一个年轻人。
经过一番打听,王浩才知道,原来这里的年轻人,都被官府抓去充军了,其余的,则逃往南方去了。
晋晖告诉王浩,像这种事情,在乱世里,比比皆是,一点也不奇怪,这让王浩又暗自庆幸自己没有生在这样的国度里,想着想着,不禁又怀念起了现代。
对于王浩四人的突然到来,那些村民并没有感到多少恐惧,脸上,满是厌恶和戒备。
听说四人准备投军,那些村民这才恢复了平时的热情和淳朴,各自从家里拿出了救命用的粮食。
说是粮草,不过是些晒干的香椿和红薯片,白花花的粥碗里,根本看不到几粒米。
“你们谁有银子?”
“洒家这里倒是还有些碎银,王八兄要银两作甚?”
“额……当然是救济这些村民了!”
看到王浩拿出银两,村民们又有些不高兴了,一个自称是村长的老者,对着王浩一作揖道:“壮士心慈面善,我等再高兴不过了,只是如今村庄已是这般光景,要这身外之物,又有何用?壮士还是留做他用吧!”
王浩再三坚持,还是被老人拒绝了,望着眼前这些年过花甲的老人们,王浩不禁肃然起敬。
老者又告诉王浩,最近,蔡州官府,正在大肆招募士兵,一个月,不仅有半石米可以拿,还可以领到一两银子的俸钱。
“先生,怎会如此之高?这可比我朝规定的军饷高出了一半,实是令人咋舌,这些军饷,又是从何而来?”晋晖不可置信的盯着老者问道。
“呵呵,壮士有所不知,如今天下已经大乱,莫说当地团练,就连朝廷直隶的忠武军,也全然不把朝廷放在眼里,听说那许州贼人周岌,逐杀忠武军节度史,自称留后,这不,蔡州忠武军节度史为保自身,也在私下里招兵买马,实则想割据一方罢了!”
“什么?蔡州也有忠武军吗?”王浩彻底的懵了。
晋晖见状,忙解释道:“呵呵,王大哥不知,不止蔡州有忠武军,陈州也有,这忠武军,乃属朝廷直隶之师!统辖陈,许,蔡三地!”
老者点点头,一脸期望的看着王浩四人道:“四位壮士能有此忠心,实乃我大唐之幸!”
擦!老子又不是真投军,你丫的倒是急个毛线啊!看着眼前这个奇葩的老人,王浩不由得又想起了死去的王老汉。
为了表示对王浩四人的‘感谢‘,老者将村里仅有的一匹马车,无条件的贡献了出来,又率领着村里的老弱妇孺,一直将王浩四人送出了村庄,才恋恋不舍的向回走去。
几多惆怅,几多欢笑,刚才仅有的片刻欢愉,随着村民们的离去,瞬间烟消云散。
马车,因为年久失修,早已遍体鳞伤,再加上瘦成皮包骨头的马,行起路来,更加显得吃力了不少。
好在成汭那货仗着自己人高马大,说什么也不肯上车,坚持以脚力赶路,走上一段,还不忘随着马车的节奏,舞上几招九龙杖,直让王浩怀疑那货是不是吃了兴奋剂。
“你们觉得这个秃驴怎么样?”王浩眯着眼睛问道。
“依晋晖看,此人虽是粗鲁,与鹿大哥性情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