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一楼大厅的白桥随着罗甜那声“白哥哥”心里也跟着一震。
他知道自己的未婚妻回国了,但是没想到她竟然找到公司来了。他站在玻璃门前,表面还是镇定自若的看着罗甜朝他小跑过来。他想到同在大厅的程芳乐,隐约有些担心起来。
比起一脸淡定的白桥来,一旁的黄瑞显得更加激动。
“罗……罗小姐。”黄瑞难得的说话结巴。
罗甜根本没注意到黄瑞,满心雀跃的来到白桥身边,挽着他的胳膊。
“白哥哥,我好想你,你干嘛都不来机场接我。”说着轻嘟起嘴。
“忙。”白桥说,任由罗甜挽着自己,随后眼睛迅速扫过同在大厅里的程芳乐。
程芳乐是想逃离这里的,以她以往的经验来判断,一定要避免三人同时在场的情况发生,奈何她真的迈不开步子,她心里期待着见到这位从未谋面的“对手”。她也认为自己已经见识了足够的人情冷暖,她可以淡定自若的面对白桥身边挽着另外一个女人的。
而事实上,从听到这个声音开始,一直到现在白桥和他的未婚妻站在几步远的地方,她的脑袋完全是空白的。礼貌的微笑,礼貌的寒暄,一切设定的台词统统忘掉了。
她看着罗甜那么亲切自然的挽着白桥,他和她居然能做到如此的亲密,他不是最讨厌撒娇卖萌的小女人吗,他不是说他最欢她的成熟理智冷静吗,但这个罗甜,他的未婚妻,程芳乐重新扫视了一遍罗甜,看她蹦蹦跳跳开心的样子,显然她完全跟这些用词不沾边啊。
几人路过程芳乐身边时,白桥停了下来,眼睛扫过程芳乐烫红的手背,和一瘸一拐的右脚,最后停留在她紧紧闭着略显惨白的唇上。
“黄瑞,你带程小姐去趟医院,看看脚伤,还有手背上的烫伤。”
黄瑞应了一声,下意识的看了看一旁的罗甜。
果然罗甜很是奇怪的问:“白哥哥,她是谁啊?”
“我的员工。”
白桥说完,扒开了罗甜的手朝着电梯走去,罗甜紧紧跟在白桥身后。
而由始至终程芳乐都是努力的低着头,眼睛盯着地板,她不知道为何这样心虚,心虚到不敢去看罗甜挽着白桥骄傲样子,她觉得自己就是一只等在树下的小麻雀,不敢去看两只散发着金光的凤凰。
黄瑞是想安慰程芳乐几句,但他在脑袋里搜索了好久,似乎任然找不到合适的台词。他是一个典型的直男,面对女人似嘴里就像堵着一块石头,想了很多,但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最后只能礼貌的请程芳乐去医院,但程芳乐并不觉得被开水烫一下或者崴到脚是什么严重的事情,她请黄瑞扶她回到了设计组。
卫兰卫主管无意中撞见程芳乐和康昊在街道上拉扯,她便留心在一旁偷偷观察,并一路跟随她回了公司,她此刻才从柱子后面出来,妖冶的笑了笑。
“好戏上演了。”
程芳乐不肯去医院,黄瑞又担心白桥那里不好交代,自己跑到药房买了扭伤和烫伤的药水。实测是他自己多嘴,将茶水间的一幕告诉了白桥,白桥才知道程芳乐在公司已经成了众人针对的对象。
现在罗甜擅自跑到公司来,大肆宣扬她的身份,更是让程芳乐在公司无容身之地。这一点程芳乐知道,白桥知道,黄瑞也知道,一向讨厌程芳乐的卫兰更是清楚这一点。
“你自己回去,还是我让人送你回去?”白桥坐在办公桌前,看着电脑,话却是对着坐在他办公室里的罗甜说的。
“不嘛,白哥哥,我们都几年没见了,你让我多待一会儿吧。”
对于一直喜欢粘着他的罗甜,白桥谈不上喜欢,但也从不讨厌,这一点倒是很难得。他看着罗甜,心里难免有些自责,从最开始他答应结婚,再到现在打算取消婚礼,都是白桥和白浩荣在左右,而对面这个当事人还全然不知自己打算取消婚礼,一切只待一个合适的时机。
脚伤加烫伤的程芳乐看起来很是狼狈,此刻她的神经绷得太紧,似乎要被扯断,加上亲弟弟误会自己是凶手,又看到白桥的未婚妻,程芳乐整个人似失去了魂魄般,坐在椅子上木讷的对着黑了屏幕的电脑。
她又很气愤自己的失魂落魄,白桥他就是有后宫三千,不也跟自己无关不是吗,一开始已经给自己定好规则的,她只要和他结婚,至于他爱搭理谁都不重要不是吗,那现在这失魂落魄的样子,到底是要给谁看!
而罗甜撒娇卖萌软硬兼施终于迫使白桥让她待到了下班,但是不管她怎样求,白桥还是不乐意搭她去白家。
白桥前脚开车刚走,罗甜只好开着自己的车偷偷跟了上去。
夜晚总是让程芳乐感觉到孤单,小时候她的卧室总被安排在最偏的小房间,那是一间极其简陋的瓦房,配着泥巴墙,总是发出一股潮湿味。
每到夏天蚊子多得不得了,又总打雷闪电,她整夜整夜的吓得睡不着,那时候她总是假装妈妈正睡在她旁边,然后房间是充满花香的粉红色。
现在长大了,她还是最怕晚上,总会在自己的房间里留一个小灯。
白桥在干什么呢?他是不是正在他家的大房子里庆祝,身边站着罗甜,大家都在为罗甜和白桥的婚事道贺。
“天啊!”她这是在为了一个三心二意的男人牵肠挂肚并且睡不着吗?
程芳乐气得在床上使劲蹬腿,然后突然嗅了嗅被子上白桥留下的味道,“真好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