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然不会放过那范萱,是我陪陈生从阳春三月到风雪漫天,她范萱只用了短短的几个月,就凭她是人,我是妖。怎么可以?
入夜后我便钻了出去,在她家房梁上待到半夜。
那笑起来很好看的姑娘睡着了,我就在她身边吹气,用冰凉的蛇身缠着她,直到她半夜惊醒,看见一条有小臂粗细的巨蛇缠着她,当时就口吐白沫晕了过去。
后来?后来他们还请了道士跳大神,一个小民小户能请到什么?那假道士跳完大神,捉了条倒霉的菜花蛇,拿了钱到花楼里去疯玩一夜,出来继续坑蒙拐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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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萱病的不轻,整个人瘦了三圈再瘦三圈,她父母没办法,只得卖了宅子毁老家,和陈生的亲事更是提都不敢提。
只不过,那姑娘命薄,在回乡的半路上就一命呜呼了。
陈生怎么可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抓着我的手大声质问,问是不是我做的。
“你轻点!疼!”我吓了一跳,糖人掉在地上蒙了灰。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范萱惹你了吗?”他赤红着眼,也让我明白了事情的重要性。
“我”
“你不是说你不会害人的吗?”
我下意识想躲,泪眼连连,“我、我不是故意的。”
他抓着我,不让我躲,“还是说,你们都是这般冷血?”
我一下子哭了出来,“我也不知道会这样啊!我只是想吓吓她,我没想到她会死啊!我不想杀她的!”我越急,话越说不清楚,“对不起,你不要把我丢好不好,我会乖的,我、我再也不去吓人了,以后都不去了。我不知道她会死啊。”
他松开了我,看着我哽咽着话都说不清,眼里是从未有过的疏离。
“你听过,农夫与蛇的故事吗?”
我吓了一跳,连忙抓住他袖子,“我错了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你不要这样看我!你不要不理我!”
我也不知道事情会变成这样,只是想吓她一吓,让她知难而退,把我的陈生让出来,我真的不知道就是这一吓就要去了她的命,人的生命,怎么就这么脆弱呢?脆弱到,一点点的风雨撼动就会抹去。
他看着我不语,最终还是揉着我的头发柔声道:“最后一次。”
我吸吸鼻子,再次哭的一塌糊涂。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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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后的日子,和范萱没出现时一样,卯时送他出门,酉时等他回来,我尽量过的安分守己,不给他生事,把自己蠢蠢欲动的心吞回肚子里,按住它不让它跳动。
“你何必如此呢?”麻雀老头看着我,“你已经把自己给丢掉了啊。”
他写字,我磨墨;他看书,我也拿出本书装模作样;他做饭,我就蹲在地上数火柴。总之不给他惹事,不打扰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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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季之时最易生病,他又不是铁打的,怎能例外?
我还是收不住蛇尾,就穿了件曳地长裙带着麻雀老头出门抓药。
“阿青”
我回头嫣然一笑,“出巷后右转十几步就到了,能出什么事?你放心好了!”
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就这短短的几步路,真的出事了。
“哎呦,小娘子长的可真是花容月貌啊!”那人满脸膘肉,笑起来让人反胃。
“老大,这么标致的小娘子之前可从未听闻啊!”
“老大先请!小的殿后!”
他们嘻嘻哈哈笑做一团,把我逼到一个死胡同,偶尔有两个路过的行人,却都见怪不怪地走了。
“救命!救命!”我嘶声力竭,却不见有一个人来搭救。
人类,都是这样吗?为何与陈生不同?
被叫做老大的上前来,露出缺了一颗的黄牙,“叫吧叫吧!叫破了喉咙也没人理你!”说着便要上来脱我衣服。
麻雀老头冲上去对着他的油手猛啄两下,奈何杯水车薪,被他一巴掌拍飞。
“什么玩意!你们捡起来!等老大我办完事,拿回去红烧!”
我一惊,怒道:“你敢!”手中暗暗凝聚妖力,只需一击,就可以削平了他的脑袋!我想起陈生的话,又不敢轻举妄动,人类那么脆弱,若是死了可怎么办?
那人猥琐一笑,“我张三有啥不敢!”说着扯下我的领子,露出里面妃色的肚兜。
“身材不错啊!”
“哈哈哈!”
“老大加油!”
后来?我醒来的时候,触目是遍地的鲜血,我化成了原形,清醒的时候看见一张惊惧万分的肥脸。
我咬着他的脖子,鲜血和獠牙刺进皮肉的感觉并不好,我摇摇晃晃地起来,蒙在眼前的浓雾终归散去。
三具尸体,满地的鲜血好像要蔓延到世界尽头。
胡同口站着一个人,逆着光。
我虽然看不清他是什么样的表情,但我知道他是谁。
“陈生”
偏偏这幅样子,被他看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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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生,你别不出声,我知道你在。”我坐在台阶上,进不去大门。
“我不知道你看到了多少,我、我不知道怎么了。”
“范萱死的时候,你也不知道。”
这句话直接撞在我心里最痛的地方,“不是,那三个人他们”
“然后你就杀了他们?”他根本不给我任何解释的机会,一字一句都剐在我最痛的地方,鲜血淋漓。
“我知道了。”我不再解释,因为我知道没用,他不会再信我,准确来说,是不再信一个冷血蛇妖的话。
他搬来的第二年秋天,他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