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懒得和贺兰凤兜圈子,直接让她送一副堕胎药过来。
贺兰凤很惊讶,她完全不知道在她来之前的很久以前,她的皇帝哥哥贺兰龙已经成功挑拨了端木誉和慕容澜。
慕容澜是真的不想要肚子里的孩子。
“你……真的不想把孩子生下来?”贺兰凤看到慕容澜高高隆起的小腹,一方面是羡慕妒忌的要命,她看似和端木誉成亲那么久,至今端木誉还没和她圆房。
连登船的机会都没给她,让她如何扬帆远航。
另外一方面,听到慕容澜不要肚子里的孩子,她暗暗窃喜,以慕容澜的性格,不想要端木誉的孩子,就说明她肯定是不爱端木誉了。
确定慕容澜不是给她圈套让她钻,贺兰凤放心的走了,她办事效率很高,很快就让人把打胎药送了过来。
这可是她从宫里太医那里拿来的,药性非常好,一碗下去,不管胎相平时怎么稳固,必定滑胎,而且这副药另外加了一味药,滑下来的胎儿,肯定是死胎。
慕容澜把堕胎药送到嘴边时,还是有一瞬间的犹豫。
孩子在她肚子里已经八个月,说没一点感情,那都是骗人的,有的时候,一个人待着的时候,她甚至会和他说说话,而他还会用踢拳或者蹬腿来回应她。
已经八个月了,如果生下来都能养活了,真舍得把他打掉吗?
腹中的孩子像是感觉到她的情绪,平时这个时候都不会有胎动的他,在她腹中动的格外厉害。
端着药碗的手抖得很厉害。
这时,屋外传来一阵脚步声,很轻,像是怕房间里的人在睡觉,而他怕惊醒她。
如果是以前,慕容澜早躺到床上,故意装睡,等他走到床边,忽然哇的一声吓他一大跳。
自从知道端木誉对她的算计,她再也没有那样做。
脚步声越来越近,她的手不抖了,也不再犹豫,深褐色的,带着腥臭味的,难吃的汤药被她满碗喝进肚子里,滴水不剩。
端木誉推门进来,看到她半躺在床上,手里拿着本书,走过去,在床边坐下,把书从她手里抽走,凑过去,边笑边用额头抵她的额头。
这是端木誉独一无二的,对她表达爱的一种方式。
慕容澜以为自己知道了那么多后会恶心,会厌恶,可是她很无耻的发现,她还是那么的喜欢。
慕容澜难得精神不好的样子,脸色白白的,没什么血色,端木誉不放心,没像平时那样看过她,就去书房处理政事,坐在床边陪她多说说话。
他说了很多,其中包括他给孩子想好的名字,因为不知道是男孩还是女孩子,他男孩女孩各起了好多,让慕容澜选。
慕容澜真的很累的样子,闭上眼睛,脸色却比刚才更白了,额头上更是有密密的汗珠渗出。
端木誉这才察觉到不对,知道她怕冷,以为是下人照顾的不好,没事先用汤婆子暖被窝。
脱掉外袍和鞋子,他钻进被窝,刚要把慕容澜抱进怀里,用他的温度来给她取暖。
他手指经过的地方摸到一大滩水渍,还在被窝里的手指一捏,黏糊而温热。
是血!
他惊魂了!
这一天,丞相府的下人,只看到穿着白色裘衣的丞相,抱着用棉被裹好的慕容姨娘,直朝宫里飞奔而去。
集聚宫里太医所有的力量,外加专门替后宫嫔妃接生的稳婆,慕容澜终于把孩子生下来了。
孩子一出生就没了气,小脸青紫,是在娘胎憋的时间太长,窒息夭折了。
太医院的太医们对端木誉,宣布孩子一出生就死了的消息后,他面无表情的把孩子的尸体从太医手里接过。
他打开包裹孩子的襁褓,把嘴凑到孩子嘴边,对着他用力吸气吹气。
半柱香的时间过去了,端木誉还在重复那个吹和吸的动作,有太医看不下去了,刚要劝他节哀顺变,一声婴儿的啼哭声从端木誉手里传来。
声音虽然很小,像是刚出生的猫在叫,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听得很清楚,就是婴儿在哭。
沉稳从容,就算泰山崩于眼前而归然不动的年轻丞相,惊喜若狂的,一遍又一遍的亲吻着孩子的脸颊。
他不顾鬓发都是湿漉漉的汗珠,笑着对孩子说:“好孩子,我们进去让娘看看好不好,娘那么辛苦生下你,等长大后一定要好好孝顺娘,听到没有,不然啊,爹打你小屁股!”
在端木誉爽朗宠溺的笑声中,在场的每一个太医,包括稳婆,没有一个敢告诉他,就在他对着孩子吸气吹气时,慕容澜因为血崩,血根本止不住,已经陷入昏迷,离她去世也不远了。
端木誉的手段一向毒辣不留情,却没人看到过他这么狠毒的时候,就因为有不忍他继续伤心的太医走到他身边说了句,“丞相大人,节哀顺变。”
就被端木誉一个挥手,直接飞到殿门外,后背撞到柱子上,喷出一大口鲜血。
也正是这天晚上,抱着用棉被裹着的慕容澜离开丞相府的端木誉,等他回府,手里的抱着的是裹在襁褓里的婴儿。
他把孩子放到一手带大他的奶娘手里,直奔贺兰凤那里。
贺兰凤已经听说慕容澜产后血崩去世的消息,高兴之余,又有点担心,她是除了端木誉以外,最后一个去见慕容澜的人,以端木誉的聪明来看,只怕早肯定这件事和她脱离不了干系。
果然,正想着怎么应对,就听门口的丫鬟喊,“丞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