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只要是在场的人,包括站在迟静言身后,跟在端木亦尘身边有八年,可以说大风大浪都见过的夏荷都怔住了。
她说的到底是什么,已经没人在意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她用满不在乎的口气说出的“那个什么王爷”四个字上。
迟静言自半年前嫁入王府,有多喜欢,有多想独占七王爷,这可是七王府里所有人有目共睹的。
大概是出身武将家庭,迟静言举止粗鄙不堪,虽努力的想占据七王爷的心,结果却适得其反。
除了大婚那天,七王爷是留宿在她院子里,这半年来,昨天是七王爷第二次留宿在她院子里。
难怪,她生猛地把精壮的七王爷弄得睡过了时辰。
这其实是有据可依的。
七王妃猛如虎,这样六个字,慢慢的传到市井百姓耳朵里。
百姓们又是一阵唏嘘,外带对七王爷鸣不平,营养那么好,那么优质的一堆牛粪,居然让那么一朵不上台面的烂花给霸占了,真是老天不长眼。
陈婷缓过神,嘴角蔓开一丝冷笑,太好了,虽然失忆了,还是一如既往的蠢,她又抓到了去王爷面前告她状的证据。
忽地,一声嗓音洪亮如钟的声音传进花园,“言儿,我的言儿!”
迟静言整个人还没反应过来,人已经跌进一个怀抱。
这胸膛虽然足够宽大,却冰冰凉凉的,不由得就让迟静言想起昨天晚上的那个怀抱。
昨天快睡着前,她猛地想起来,那个什么七王爷端木亦尘对她采用的姿势,可是公主抱呢。
算是活了两辈子,还是第一次被人公主抱,她想想就有点不好意思的脸红了。
“你是……”这个怀抱实在是太不舒服了,迟静言伸手去推他,掌心触觉到的是冰凉的金属一样的东西,抬起眼睛一看,映入眼帘的果然是一副冰冰凉凉的铠甲,再朝上看,她看到了一张年约半百的脸,长得额阔脸方。
迟刚满脸着急,“言儿,我是爹爹啊,你怎么连爹爹都不记得了?”
迟静言咬了下唇,一旦遇到个故人,她这穿越不带原本身子记忆的弱势,马上就显现出来了,低声喃喃道:“对不起,我失忆了。”
失忆,果然是穿越戏里的百搭桥段,不管发生什么,一句我失忆了,可以糊弄过去好多事。
眼睛很无意的朝边上一瞟,蓦地怔住,端木亦尘就站在离她不过三步之远的地方。
眼下看来,这帮人里,他是最熟悉的一个,貌似也是这王府最大的一个,于是,她像是溺水之人,也不管他看不看得见,使劲对他眨眼睛。
端木亦尘一双凤眸,若有若无的从她脸上飘过,最后定在了迟刚身上,淡淡开口,“前阵子皇上刚赏赐给本王上好的雪峰,迟将军前厅请,我们边品茶边聊。”
迟静言惊讶于端木亦尘对“她”这个身体的父亲的称呼,按照道理来说,他应该是称岳父才对。
后来一想,人家是王爷,是当今皇上的同父异母的亲弟弟,真正的皇亲国戚,当然不能自降身份的叫一个将军为岳父。
这封建王朝尊卑分得还真清楚。
边想着,人已经跟着到了正厅。
就刚才,从花园朝正厅去的时候,被她故意用很漫不经心地口气说出来,打击那个叫陈婷侧妃的某个王爷忽然走到她身边。
气场真的好强大,就算是她上辈子做检察官,遇到的某省部级高官都没没法与之比拟,下意识地就要朝后退。
脚还没来得及动,一只手已经拉上她的手,这只手的力量阻止了她想朝后退的动作不说,手的主人,还责嗔道:“天气冷,出门怎么不知道加件衣服,夏荷你是怎么照顾王妃的。”
夏荷弓着腰,连声说奴婢知错。
迟静言则呆住了,这七王爷对她的转变也太快了点吧。
在迟静言如霍雷击的震愕,在一干美人羡慕妒忌到眼珠子都快掉出来的状态下,只见那个风华绝代,举世无双的男子,解下他的华贵锦袍披到了迟静言的肩膀上。
如果说这一幕,只是让其他的女人妒忌,让迟静言惊讶的话,那么接下来的一幕,就彻彻底底的让在场的女人,恨不得从上去咬碎了迟静言。
只见端木亦尘伸出他的手,那只凌虚在半空的手,骨关节分明,和他的主人一样,同样的秀美绝伦,无与华贵。
那只毓秀却带着男人阳刚之力的手,缓缓的落下,准确无误的拉上另外一只手。
迟静言能清楚地感觉到身后那帮女人看在她后脑勺,差不多都快戳出一个个洞的眼神,也能闻到空气中那酸到比陈年老醋还酸的味道。
毕竟是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的,她不想树敌太多,很想抽回手,可是,紧紧拉着她手的男人,像是知道她在想什么,拉着她的手,更用上了力。
这七王爷府还真是大,迟静言感觉自己走了好远哦,兜兜转转的,终于算是到了。
还算好,她这王妃是可以坐的,而且就坐在端木亦尘的身边。
作为端木亦尘的老丈夫,因为他的女儿嫁的人是王爷,先帝的皇子,哪怕他是战功赫赫的护国将军,也只能在下方落座。
茶是夏荷亲自端上来的。
按照身份和地位,她先给了端木亦尘,迟静言,最后才是迟将军。
如果是在现代,哪怕是闺女嫁给再显赫的人家,也不会是老丈人最后一个被上茶。
偏偏这是在用血统来定尊卑的社会,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