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高朝周福宁翻了个白眼,愣是把对他满怀感激之情的周福宁,噎的一口气堵在喉咙口。
端木亦元忽然回头,“周福宁,你在干什么?”
他回头的太突然,周福宁没有来得及收回对黄高的挤眉弄眼。
周福宁从十岁跟在端木亦元身边伺候他起,就知道他最讨厌的就是有人背着他做小动作。
背脊划过冷汗,他佯装淡定的继续挤眉弄眼,“皇上,奴才眼睛里进沙子了。”
端木亦元也没心思去理会他一个太监的事,瞪了他一眼,转过身朝前走。
周福宁暗暗松了口气,勉强过关了,眼睛无意朝边上一瞟,看到黄高看他的眼神,那个鄙视哦。
对他的感激顷刻间荡然无存,狠狠地朝他翻了个白眼,加快脚步追上端木亦元。
……
金碧辉煌的太后殿,宫女和太监都被屏退,只有皇家母子俩。
太后半躺在软榻上,脸色很难看,像是真的生病了,一开口,也是有气无力的样子,“皇上,哀家听说你昨天晚上临幸了林絮儿,今天早朝当着众大臣的面,把她封为了絮妃。”
端木亦元在软榻边上的椅子上坐下,只做了一年皇帝而已,他在范美惠面前就不再是一年前的样子。
他已经越来越像个皇帝。
端木景光一共有八个儿子,要论长相,端木亦元其实长得最像他,不过,端木亦元却不像端木景光那样多愁善感。
“母后的身体不好,前朝和后宫的事,都不劳母后费心了,您好好养好凤体,朕不管在前朝,还是在后宫才能放心。”
范美惠的脸色刷地下就变了,“皇上!”
当年,端木景光忽视她,羞辱她,她都能忍下来,更不要说端木亦元是她的亲生儿子,说的也不是什么难听的话,她深深吸了口气,镇定下来,脸色渐渐回暖。
“哀家找你来,不是要追问你封林絮儿为絮妃的事,相反的,听说你昨天就临幸了她,哀家很高兴。”
端木亦元没接话,静静等着她的下文。
“你小时候应该是在宫里见过林絮儿,费灵玉有的时候去‘林云寺’会把她带回宫里住几天。”
端木亦元有点不耐道:“母后,朕还有很多折子要处理。”
范美惠看着他,眼眶瞬间红了,“元儿!”
自从一年前,他登基为帝,她就再也没有那样喊他。
这是端木亦元有记忆以来,第三次看到范美惠眼眶通红。
她出生名门,又嫁入皇宫成为一国之后,哪怕她后来经历了很多,丈夫不爱,娘家被流放,她都没有倒下去,足见她是一个心志有多坚毅的人。
端木亦元第一次看到眼眶红,是宸妃忽然失踪,父皇发了疯似的冲到她寝宫,那时他不过十多岁的孩子,害怕盛怒中的父皇,躲的远远的,等父皇走了才赶进母后寝宫,她眼眶通红,整个人都在抖,却没有哭。
第二次,是有一次升平和宫女躲猫猫,把皇宫都翻遍了,还是没找到她,这时,有太监来报,说在御花园的湖边找到了升平的鞋子,她匆匆赶过去,确定是升平的鞋,眼眶当即红了,事后才知道是乌龙,升平玩累了,早回她的寝宫睡觉了。
第三次,也就是现在,端木亦元心里有那么一点欢喜,母后到底也是在乎他的,不是吗?
“母后。”不管是想尽办法保住他的太子之位,还是竭尽全力把他送上皇位,他都感谢她,看她眼眶红了,真的有点不忍心,“朕不是真的喜欢林絮儿,封她为絮儿,只是为了……”
“皇上!”不等他把话说完,范美惠就飞快打断他,“当心隔墙有耳,有些话放在心里就可以了,没必要说出来。”
端木亦元有点小感动,尽快范美惠总是干涉他,也有她自己的私心,比如把被端木景光下旨流放的范氏一族招回京。
说到底,她对他这个儿子还是很不错。
“母后。”沉默了一会儿,端木亦元开口问范美惠,“费家到底有没有宝藏?”
范美惠正视他的眼睛,朝他挥挥手,“皇上,你坐哀家近一点。”
端木亦元本想把凳子朝前挪挪,后来,索性坐到软榻边上,“母后,这里只有我们母子两个,这件事,还请你如实告诉儿子。”
费家到底有没有宝藏图留下,这不仅关乎到他接下来怎么治国,还关系到他怎么对付端木亦尘。
不得不说,一旦发生什么事,不管是金銮殿还是在御花园大臣们的反应,都深深刺激他那颗敏感的心。
对端木亦尘的容忍,他已经到了不能容忍的地步。
范美惠拉过端木亦元的手,她能明显感觉端木亦元下意识地在抗拒。
这是她怀胎十月生下的儿子,她生下他后,费灵玉才进的宫,可以说,怀他生他的那段日子,是端木景光对她最好,最关心她的日子。
后来,每到夜深人静,她一个人独自守在偌大的寝宫,总也会忍不住的自嘲,她算哪门子中宫皇后,难道余下的那么长的日子,她注定要在缅怀那么一点幸福的日子里度过?
她从来都不是个容易屈服的人。
“皇上,先听母后给你讲个故事。”
端木亦元强忍着才没有抽出手,从十三岁那年年,他就讨厌被人触碰他的手,最严重的一次,有倒茶的宫女,无意当中碰了下他的手背,他吐得天昏地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