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子到底是模糊的,他根本分不清一遍又一遍出现在他脑海里的人是谁。
袁茵又看了看迟延庭,见他默不作声,吸了吸鼻子,把手从他脖子上收回,没再看迟延庭,推开他后,直接就朝房门走去。
她看似头也不回的朝前,眉毛却微微翘起,口中也在默念着“一、二……”
如她所愿,果然没等数到三,一双手就从身后抱住她的腰,“茵儿,你别走!”
袁茵转过身看着迟延庭,不说话,却已经泪流满面。
迟延庭的确看她哭过很多次,像眼前这样伤心,还是第一次,不由慌了神,连忙探出手指替她擦眼泪,“茵儿,你怎么哭了?”
袁茵就是光哭,任迟延庭怎么追问她都不说话。
迟延庭很小的时候就被迟刚带在身边,长这么大了,看到最多的,经历最多的,还是行军打仗,情事方面一点经验都没有。
看他惊慌失措,袁茵的目的也达到了,借着他的拥抱,顺势依偎进迟延庭怀里,继续小声抽泣,“延庭,你是知道的,我配不上你,要不然昨天晚上……”
她想说要不然昨天晚上升平也不会派人来威胁她,害得她再一次半夜离开迟府。
迟延庭不知道是出于什么样的目的,没有让她把话说完,直接捂住她的嘴,“茵儿,都是我不好,是我没保护好你,你放心,以后再也不会了。”
袁茵眼睛看着迟延庭,心里却在想,你也觉得我袁茵好骗了吧,也不看看我是从哪里来的,男人说的话,要是每一句都能相信的话,母猪都会上树了。
心里虽然是鄙夷,脸上的表情却越发显得楚楚可怜,“延庭,不是我不相信你,而是……”
她犹豫了下,像是接下来的话很难说出口,“三天后,你就要和升平公主成亲了,我在这里的确碍事,我喜欢你,不忍看你为难,所以只有我离开才是对你,对我最好的解决办法!”
顿了顿,又补充,“你和升平公主的婚事,毕竟是皇上的赐婚,升平公主比较是公主啊!”
这话说得可真伟大,不用说迟静言听到后会怎么讽刺她,就算是让迟延森听到了,肯定也要做出呕吐的表情。
可惜的是,迟家两个随时随地敢于说真话的人都不在。
迟延庭没有接上袁茵的话,但是,从他的表情,搂着她的力度都能看得出来,他已经下定了决心。
在大轩皇朝,不要说像迟府这样位高权重将军府,就算是一般的大户人家,在正式娶妻前都会先娶上几房小妾,所以说,迟延庭在娶升平以前,身边先有个小妾很正常。
就算升平贵为公主,也不能多说什么,否则就犯了妒忌,虽然以她公主之尊,不能以妒忌之名对她怎么样,但是吧,舆论的压力,总归对她不好。
迟延庭是个讲情义的男人,一旦认定是袁茵救了他,又承诺不离不弃,肯定会照顾她一辈子。
这天晚上,当袁茵钻进他怀里的前一刻,他还在想有没有其他办法,既可以把袁茵名正言顺的留在府中,却又不和她有肌肤之亲。
很显然,袁茵对男人实在是太有经验了,单凭一双手,迟延庭整个人已经绷紧地不成样子,这种感觉,是他长这么大来第一次又。
很微妙,更是很奇妙,忍不住他就想跟着这种奇妙的感觉走得更远,去看看在劲头那一端等着他的是什么。
袁茵很满意迟延庭的反应,看着迟延庭刚毅的脸,脸上浮现出的和平时截然不同的表情,她心里暗暗窃喜,老天爷虽然让她沦落风尘多年,到底对她不薄,大把的荣华富贵在等着她不说,更是让她遇到了个干净到不能再干净,完全没有经历过人事的迟延庭。
心里一个高兴,手下的速度就更快了。
突然,迟延庭从床上坐了起来,一把抓住她的手,声音压在嗓子里,闷闷地对她说了声,“对不起。”
她嗤笑,以为迟延庭太正统,才会在关键时刻打断和她道歉,“延庭,反正我早晚都是你的人,早一点和晚一点又有什么分别……”
她一句话说完后,用来发嗲的“呢”字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嘴角的笑就僵在了那里,她低头不可置信地看着迟延庭。
刚才明明已经……怎么现在……
她终于明白迟延庭为什么喊停,为什么和她道歉,原来……
到底是久经风月场所的人,心里有再多不满,再多猜测,也没有表露出来一点,甚至很体贴地对迟延庭说:“延庭,不要紧的,是你的身体还没完全康复。”
迟延庭用力吐出口气,他虽然比不上京城那些整天只知道吃喝玩乐的公子,毕竟是二十好几岁的男人了,不可能真单纯的像张白纸。
他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刚才的反应,不是他伤势没有康复,而是刚才就在袁茵想继续朝下发展时,他脑子里闪过升平临走前的模样,明明已经眼眶泛红,还要紧牙根忍着。
想到她的模样,就像是一盆冰凉刺骨的水从天而降,把他从头淋到脚,再大的反应,也在一瞬间偃旗息鼓。
这一天,他的确和袁茵同床共枕,袁茵也不止努力了一次,但是都因为他的同一个原因作罢了。
他很清楚袁茵那么想让两个人有关系是想留在迟府,留在他身边,又一次失败后,他心里已经很愧疚,搂着不做声的女人,声音在她头顶响起,“茵儿,你放心吧,天亮后,迟府所有的人都会知道你已经是我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