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她问端木景光什么,他都已经没有办法回答她。
费灵玉走过去,蹲到端木景光身边,迟静言看到她俯身下去,像是要听端木景光在说什么。
不好,她伸手去拉费灵玉,还是晚了,费灵玉已经倒在端木景光身上。
迟静言看到她用来刺进心口发簪,就是端木景光的那一只。
范美惠疯了一样狂笑,指着躺在地上的两个人,大笑不止,“真好,你们都死了,真是太好了。”
迟静言真的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她告诉费灵玉端木亦靖还活着,只是不在宫中,为的就是不让她搬回后宫。
没想到,范美惠会戳穿丁旭阳就是端木景光,更没想到当年的恩怨,中间还有那么多隐情。
正当她不知道应该怎么做,端木亦尘来了,他看到倒在地上的双亲,脸色一下子就变了。
他吹了声口哨,眼前很快出现一个黑衣服人。
他吩咐黑衣人,“把人带走。”
范美惠想阻止,“你敢!”
端木亦尘冷冷地朝她瞥过去,“你看我敢还是不敢!”
皇宫里发生了那么大的事,却很安静,除了太后一病不起,刚刚搬回后宫的宸太妃莫名其妙又失踪,并没有发生其他太大的事。
迟静言觉得这一次真的是她做错了,是她太自以为是了,如果不是她带费灵玉去问范美惠,一切的一切都不会发生。
端木亦尘把他们两个合葬到了一起,没入皇陵,就是普通的一座坟墓,两个人合葬到一起。
最后一铲土盖到墓上,端木亦尘拉着迟静言在墓前跪下。
他把心里最后一个秘密告诉了迟静言,“言儿,我父皇曾经和我有个交易。”
风太大,他的声音吹到风里就散了。
迟静言能感觉到他的悲恸,转过脸看着他,“什么交易?”
“他告诉我,他亏欠母妃太多,会用以后的时间好好去照顾他,唯一的条件就是让我不要去管大轩的未来。”
所以大臣们才会感觉曾经少年就名动整个京城的七王爷,忽然变得很平庸。
饶是迟静言已经知道端木景光为了达成费灵玉的心愿所做的那一切,还是惊到了,她转过脸看着墓碑,这上面没有留任何一个字,没有人知道这里面埋的是一国之君和他的宠妃。
“所以他把大轩赚钱的商铺都给了你,却把皇位给了并没有治国之才的端木亦元,他明知端木亦元心狠手辣,没有给他任何约束力,放任他把他的儿子一个个杀了!”
端木亦尘点头,却没说话,和迟静言一起对着墓碑磕了三个头,拉着她起身离开。
迟静言走出几步,又回头,这个地方真是空旷,方圆十里都没有任何村庄,烈烈的东风吹在人脸上,割的人皮肤生疼。
她看着那一座无字碑,想到了范美惠说的那句话,觉得很对,端木景光于大轩来说,不是个好皇帝,于后宫里的其他女人来说不是个好丈夫,于其他的儿子来来说不是个好父亲。
皇帝又如何,到底走不出一个情字。
端木亦尘把迟静言的手放到嘴边呵了呵,还是觉得很凉,把她的手直接放到他衣服里,“言儿,我太太太祖父留下的那封信里,还有一句话,不能让和我太太太祖母长的很像的人继承皇位,是他害怕诅咒。”
“什么诅咒?”
“信上没说,不过,我猜我太太太祖母太痛恨皇位,可能在临死前说过对皇位不好的诅咒吧。”
“这你也信啊?”迟静言笑着打趣。
端木亦尘俯身下去,亲了亲她的额头,“不是我相信诅咒,而是父皇是他那一代里长得最像太太太祖母的,一开始他也是踌躇满志,到最后……”
迟静言踮起脚,飞快啄了下他的唇角,“王爷,反正你不想做皇帝,而我也不想做皇后,就算真的是诅咒,对我们来说也没什么好担心的。”
端木亦尘和迟静言回到王府时,看到他们的每一个人都很惊讶。
迟静言问端木亦尘,“王爷,他们那样看着我,是我脸上有脏东西吗?”
端木亦尘还真一本正经地看了看,“嗯,是有脏东西。”
迟静言摸上脸,“王爷恕罪,臣妾失仪了,先回去洗脸了,洗干净了再来见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