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欢歌正靠在桌子上小憩,闻言睁眼答道:“找你家世子。”
青渊瞬间脸色一变,低头嘀咕道:“世子还真是料事如神。”
许欢歌:“嗯?”
青渊干笑了两声,说道:“没什么没什么,世子近日精神不好,可能会多睡会,将军可要多等了。”
许欢歌很是不介意的点了点头,毕竟是她有求于叶辞,左右是闲着没事,等等又何妨。
青渊又瞥了一眼,见许欢歌很是“安分”,又担心自己说漏嘴,一溜烟躲进了小厨房。
世子昨夜没头没尾的对他说了一句话,“若是明日有人来找,不必理会。”
当时他还不太明白,现在就全然懂了啊!世子这是不想赶走将军,但是有想晾一晾她。就是不知世子到底再想什么了,明明将军都主动找上门了,为什么不理会了呢?
青渊终究不是叶辞。躺在床上的叶辞早就醒来,换言道他从许欢歌来时便再未睡下,但他也没叫许欢歌进来。
叶辞表情有些郁色,心中暗暗不爽:这女人,只有出了事便来找他,他在她眼里就是个解决麻烦的?
想着叶辞便躺在床上不睡也不起,却下意识地听着外面的动静。
窗外的风渐渐大了起来,兴许是年夜的缘故,下了整整两月大雪的京城在昨夜终于停了一夜雪,如今天刚亮,雪复。
“进来吧。”叶辞终究还是开了门,看着坐在门口没有任何遮挡的许欢歌冷声道。
许欢歌见叶辞终于开门,双眼一亮,也不管刚刚有多冷,十分矫健地走进了屋子。
叶辞倒了一杯茶水,没有如往常一般递给许欢歌,而是自己饮了起来,一杯热茶令身着单衣的他暖和了不少,抬眼看了看站在原地不动的许欢歌,淡然道:“将军找安之何事,直说吧。”
仔细想来,她除了被许伯母逼着,或是有球于他,还从未自己寻来王府,心底更是气闷。
许欢歌嘿嘿笑了两声,摇头道:“没事就不能来吗?我这是……来给世子拜早年了!”
叶辞轻笑了一声,满脸写着不信。
许欢歌缩了缩脖子,就她这样子,换作她是叶辞,也不会信。
遂清了清嗓子,言:“我……”
“为我更衣。”叶辞突然说道。
许欢歌:“啊?”她是没听错吧,叶辞这么看着自己,他莫不是睡傻了?
叶辞又重复道:“更衣。”他能体谅一夜未睡之人,脑子比先前更加迟钝。
许欢歌木讷的点头,从架子上拿起了衣服,不就是穿衣服吗?等把叶辞哄高兴了,肯定会帮忙的!
“那是昨日的,不穿。”叶辞坐在椅子上看着许欢歌。
许欢歌:“哦。”这位爷出了名的事儿多,冬日哪有日日换衣的,麻烦。
只是心里有怨言,许欢歌并未真发作了,转身很是熟悉的找到了叶辞房中的衣柜,随意地拿出了一套,转身问道:“这件如何?”
叶辞:“太素,大年初一不着。”
许欢歌低头看了看手里的衣服,这是叶辞常穿的银白水波纹锦缎袍,今天穿确实素了些,转身在柜子底下翻出了一套颜色在柜中很是稀罕的淡红色飞花纹锦袍,问道:“这套总不素了吧!”
叶辞眉头微皱,拒绝道:“艳俗。”
“艳……”艳俗你放衣柜做什么!许欢歌瞪着叶辞,恨不得抓着他的衣领狠狠锤几拳。
“那这套?”
“旧了。”
“这件总行了吧。”
“去年穿过。”
许欢歌深吸了一口气,不断安抚自己,你是有求于人,不能发脾气。想着,许欢歌拿起了一件浅蓝云纹织金广袖,微笑道:“不素不艳,还是新的,这蓝色还挺衬你的,多好!”
叶辞的眼皮子终于抬了起来,看着她皮笑肉不笑,终于开口放过:“嗯,听你的。”
“还听我的!早听我不早就完事了。”许欢歌一边解着系带,一边嘀咕着,很是刻意的压低了声音,没让叶辞听见。
叶辞淡淡的笑了笑,见许欢歌这般乖巧,很是满意。
叶辞穿衣服时倒是没有怎么折腾许欢歌,衣服虽是繁琐,但在叶辞时不时的提醒下,很快就穿好了。
叶辞只觉得耳尖微微有些发烫,不自在的掸了掸衣襟上的褶皱,坐回位置,问道:“将军今日如此乖巧,事态严重了?”
许欢歌噤声,她表现得这么明显吗?干笑了两声,既然叶辞都这么说了,她总不能再糊弄了,于是说道:“不严重不严重,就是想请世子帮个小忙。”
叶辞挑眉,更是好奇:“能让将军连夜从京郊赶来,放着好好的正门不走,却翻墙进来,又在门外等了两个时辰,若不是国仇家恨,那也算得上是杀人放火的大事了。”
“不过……”叶辞低眉笑了笑,“将军可一点也不像是害怕杀人放火之人,莫不是对安之思念至极,等不到年初拜访了?”
许欢歌闭眼长叹,她绝不能在这个时候对叶辞动手,冷静!“世子爷,你就收起自己这花枝乱颤的笑脸吧!明明知道我在外头,还把我晾了两个时辰,还真是有名冠京华的大气啊!”
叶辞笑了笑:“嗯,多谢夸奖。”
许欢歌:“你能要点脸吗?没听见我后面……”
“将军若是为了昨夜战事而来,恐怕要失望了。”叶辞收起了逗弄许欢歌的心思,他昨夜嘱咐青渊莫管,就是想今日让许欢歌在外头等着,希望她能自己离开,以免掺和进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