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早就有预感,从卫家第一个女子进入后宫开始,卫家的风向就变了,紧接着叶丞相因病离世,他的叔叔立即从一个三品官员成为了当朝丞相,谁都说叔叔是厚积薄发,可是他看得出来,这件事没有那么简单。雅文吧
叶辞平静的眼眸终于出现了些许波澜,像是在陈述他人事实一般说道:“当年一事,其中掺杂了太多人。”
言下,便是不仅卫家参与了,其他人也涉及其中。
叶文瑾无病无痛的,却突然因病去世,所有人都将原因算在但是失踪的叶辞身上,可是仔细一想谁都看得明白。
当云家被抄家之后,书香四家变成了三足鼎立,何家虽然嫁了个女儿,这些年却是一直保持中立,不对任何一方表示明确的支持。而叶文瑾曾代表叶家与皇上承诺,此生忠于朝廷。
可他所言却只是终于朝廷,并非忠于当今圣上,楚明自然心中有结。
云家被扳倒之后,他获得了大部分的财力,终于有机会擦一擦眼睛看看局势,这才发现原来朝中大臣一直都依附这叶文瑾,忠心于他的寥寥无几。
若此时来一个能与叶文瑾抗衡,又保证能忠心于他的人,楚明自然乐意接受。
而此人,就是卫子业,楚明宠妃的亲哥哥。
除掉叶文瑾,将他身后的群臣势力打乱,再加以拉拢,然后培养一个完全听命于他的丞相,怎么想都是楚明得利。
所以当年一事说起来,真正的幕后主使其实就是当今圣上,卫子业也只是棋子之一罢了。
“卫公子为何要知道这些?”叶辞问道。
这件事在当年是掀起了不小风浪,可到了如今,已经没有什么好再追溯的了。
卫琛此时提起,寓意何为。
只见卫琛自嘲一笑,仰头有喝下了一口酒,看着黑漆漆的天空,怅然说道:“我以为叶云何卫四家中,属我卫家最清流,呵。”
如此看来,卫家连最低调的何家都比不过。
叶辞只是静静的站着,像是意会不了卫琛此时的心事,可他微微皱起的眉宇,却又好像他已经看透了一切。
“若是因为卫家对卫公子施压,卫公子大可不必如此,许家军军师的名号说出去并不比任何官衔差。”
他的话,却惹来了卫琛许久的沉默,但叶辞知道,卫琛还未离开。
等候了许久,又听见卫琛说道:“世子也觉得卫某人如今也要仪仗着许家而活了吗?”
叶辞抿了抿唇,没有说话。
可是喝了酒的卫琛却有的是话要说。
“世子,你生来富贵,可知平民之苦?我身为卫家长子,却投身军营,惹得多少长辈失望,我何曾抱怨过一句?”
叶辞却没有反驳,只是静静地等候着卫琛接下去的话。
卫琛看着手里的酒坛子,明明眼前已经有了些许重影,但脑子却越来越清醒,从未有过的清醒。
“世子殿下,我卫琛明明可以考取功名,去朝廷夺一个官职,可是我却去了许家军,为什么?”卫琛的话是冲着叶辞说的,可更像是在自问自答,“就是为了逃避京城的尔虞我诈!可是,可是现在再想,这些东西根本逃不掉,它像个恶魔黏在卫家人的骨子里。我只是个徒有虚名的军师,现在什么也做不了。”
卫琛再喝一口,脑子里往日叔叔和姑姑对自己的爱护、爹娘欲将表妹也送进宫、他识破卫家人想要涉政的心思、毅然决然离开卫家时被所有人指责的场景一一浮现。
“明明卫家可以孑然一身,做一个逍遥的林中诗人,为何一定要参与浑浊的政坛?为了跳出他们的操控,我背井离乡去了军营,现在他们居然来找我,想让我回去继承家业,想让我联合皇上对付许将军,真是好狠的心!”
他毕竟是卫家长子,他就算离家多年,名字里终归有个卫字,如今父亲的身体大不如往日,他再怎么无情也做不到置之不理。
可若是真回去了,以如今卫家的站位,定是要与许家对立的。
欢歌心中所想他不是不知道,若是真到了那一日,他到底是帮皇上还是帮欢歌,他真的……
“世子,你说我该怎么办?”
话至末尾,卫琛的语气越发不稳,男儿有泪不轻弹,可他现在真的很想大哭一场。
叶辞的目光依旧看着远方的篝火,淡淡的说道:“卫公子如今担心的不过就是不甘臣服于圣上,却又担心家族,还有……”叶辞轻笑了一声,续说道:“我本以为卫公子会以大洋水师为傲,听卫公子所言,看来并非如此。”
“我……”卫琛也有些心虚,他自己也无法确定对大洋水师的感情了,可是他却真心觉得许家是他第二个家,所以才不想和他们敌对。
叶辞听着卫琛的语气就知道他此刻所想,“卫公子为何一定要择二其一?卫家明事理的,不止你父亲卫屏。”
坐在石头上的卫琛猛然站起,想要走进叶辞问个清楚,却在他周身三丈处遇到了强风,令他不得再靠近,可卫琛却一定要问个清楚,顶着强风问道:“世子是不是知道我爷爷在哪儿?”
叶辞眉眼一低,目光终于从远处的篝火堆中移开,似乎是在思考是否要与卫琛如实说。
“世子!若是卫某此难化解,此生倾力护着一个许字,至死方休!”
在风浪中,本还有些上头的醉意随风吹散,他咬着牙坚定的捍卫自己的心意。
忽然,卫琛面前的风缓缓减小,本以为叶辞能放任他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