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景琰现在已是七珠亲王,却骤然卷进这性命攸关的事里去,而且母子双双禁足,静妃被禁足的原因也没透露出来,这就更让人琢磨不透,一时间金陵谣言四起。
十三年的时间本来就不是很长,那时的血腥还在众人的记忆中,何况现在萧景琰卷入的就是十三年前的事。没人真的相信祁王和林家谋逆,但是除了这位靖王没人敢说,是以他是令人敬佩的。他们也相信,人真的是被靖王救走的,但是也绝对不能承认,因此大家默契的把这一点埋在心里,传出的谣言便是誉王为了那个位置,竟然陷兄弟于不义之地,先前的献王如此,现在的靖王如此,而且誉王竟然不知什么时候竟然连悬镜司都收服了。
听到流言夏江大发雷霆,这些流言虽有些偏差,但是几乎是戳到了他心上,一怒之下抓捕了不少传递流言的人扔进悬镜司,但是没有什么用,流言竟然越传越多,他深知再拖延下去,恐怕会传到梁帝耳中,便开始提审苏哲。
萧景桓听到这些流言后,让手下不必理会,而他则在府里面朝一个方向,默然不语,那个方向……那边是已经荒废了的祁王府。
这时候纪王乘坐着马车在皇城主道上行着,纪王拒绝了言豫津要陪着进宫的说辞:“你现在就下吧,别跟我到宫里去掺合了。皇兄那人心沉,疑心重,说的人多了他会乱琢磨。”
待言豫津下车后,纪王就着简单的仪仗,低调的进入了宫城,算算时间,这时候梁帝是在武英殿,于是他直奔武英殿。这个弟弟梁帝是打心底喜欢的,而且有时会帮着背背黑锅,所以梁帝一看到纪王就自然的展颜,也没等人行礼就走到他面前道:“这么冷的天,眼见得要下雪,你怎么亲自跑来了,递个请安帖子也就是了。”
“本该谨着来请安的。”纪王擦擦额上刚刚一通疾走而冒出的细汗,也不拘礼,“何况有一件事不禀告皇兄我这心里就不踏实。”
“哦?”梁帝一愣,“什么事啊?难道谁给你气受了?”
“谁能给我气受啊,”纪王站近了点在梁帝耳边压低了声音,“臣弟初五那天见着一桩事儿,当时不觉得什么,这几天消息乱糟糟的出来,才慢慢回过了味儿……”
“初五?”梁帝眼里一闪,这可是个敏感的日子啊,唱大戏了吗?于是他问道:“什么事你慢慢说,说清楚。”
然后纪王就将那日在宫羽之处所见的说了出来,然后道:“诶呀皇兄,你可不知道,今日突然看到卫铮的画像,臣弟这才发现那个人和画像上的人很是相似,臣弟心想这事可得让皇兄知道啊,不然臣弟晚上可就睡不好觉了!”
“你说看到了夏冬带的谁?”梁帝一脸惊讶,其实惊讶的是除了他之外竟然还有别人让纪王来当枪使……看样子他还心甘情愿啊?他努力控制着面部肌肉,原本是忍笑,看起来如同要暴怒一般,“可是看准了?”
“没有十分也有九分。他们在巷子里等马车的时候,那个人突然呛血,被扶起来顺气,所以臣弟清清楚楚看见了他的容貌……”
“夏冬……”梁帝咬紧了牙,“被逆贼从大理寺劫走的人犯,怎么会在夏冬手里?还要在僻巷里暗中转移?悬镜司到底在干什么?”
“臣弟也想不明白,所以才来禀报皇兄。”纪王长长吐了一口气,“说到底这不是一件小事,听说皇兄您为了这事儿寝食难安,臣弟不才,未能为皇兄分忧,但自己亲眼看到的事情总不能瞒着不说。不过……为了谨慎起见,皇兄还是宣夏冬来问一声吧,说不定她一解释就解释清楚了呢?”
梁帝沉默了一会,让高湛宣了蒙挚进来,让他前去悬镜司将夏冬带来,蒙挚领命而去。
而这时,文远伯和邱明带着云飘蓼坐上了马车,向着皇城去了。
在初五那日夏江回来后就将夏冬软禁了,并让夏春和夏秋看管,这日夏江提审苏哲,夏春和夏秋便放了水份,没有看管那么严实,夏冬便逃脱了出来,在暗处看着夏江审讯苏哲,便听到那些她不知道的事实。
原来因为祁王曾上书要裁撤悬镜司,将悬镜司并入大理寺,若是祁王登基这项决策必然实施,是以夏江构陷了祁王和林氏,并且是用她夫君的笔迹来设的局。
原来因为怕靖王上位会坚持祁王的举措,所以现在夏江又设了这么一个局,要将靖王置于死地。
原来名震江湖的麒麟才子江左梅郎,竟然是祁王府旧人,所以他才会来这金陵城,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替当年的人翻案。
原来……悬镜司历代相传的准则,忠君公正,为朝廷去污除垢,都只是她所认为的,而夏江这个首尊所行的,却不是这样,竟然把毒药强行塞到了被审问的苏哲嘴里……
从一开始在谢玉那听到真相的时候,她是恨的,也是不敢相信的,她一直视之如父的师父,竟然为了构陷旁人而让她这个徒弟孤苦无依,她决定自己再去查,只想证明其实那些都不是他做的,是谢玉胡说……虽然知道希望渺茫,但是她还是想要知道,可是不管她去哪里,总有人先行灭掉那些线索,而只要有行动,怎可能不留下蛛丝马迹,她早看出来了动手的是悬镜司,所以她回金陵了,以免他们为了灭口做得更多,有些事情不用查,也已经昭明了。
而今日所闻所见,让她根本无法自欺欺人,所以她直接问夏江在那件旧案中扮演的什么角色,没想到夏江在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