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瑶扶着马车窗框,缓缓的坐回了马车内。
书墨见到红瑶失去发簪,被风刮乱的发丝,“啊”的轻叫了一声。
红瑶没有理会书墨,用手随便划了划有些乱的发丝,将沾上鲜血的发簪举到了眼前。
塔拉跌下去瞬间的那个眼神让她有点不安。
红瑶不信轮回,不信那因果报应。否则,她那善良的母亲为何凄苦的作为正妻生活在薛太宰后院的一隅,薛太宰盛极一时的时候,她的母亲没有享到福,薛太宰一朝失去君王的宠信的时候,她的母亲却跟随着进入了刑场。
塔拉这些年确实对她不错。甚至隐隐的有些示好。
她一直认为塔拉是想从她口中套话,所以从来对他不假辞色。
但刚刚的那一瞬间,被塔拉那漆黑的眸子盯住的那一瞬间,红瑶心却一突。她伤了他,她却在那双眼中看不见恨……
“你一直盯着这个带血的簪子做什么,还不赶快丢掉。”书墨有些惊慌的声音在红瑶的耳畔响起。
红瑶抬头撇了书墨一眼,书墨却被这漫不经心中带着冰冷的一眼噎的一愣。
鬼使神差般,红瑶没有扔掉这个簪子,反而收了起来。
计划上,这两辆马车都是一路沿着泰成山脉向大夏狂奔。而沈峰白将带着宇文瑾鸿穿过泰成山脉,从西漠绕行,再回大夏。
宇文瑾鸿虽然没跟着来半山寺,但计划暂时不变。
只要马车跑的越远,被追兵追赶上的时间越久越好……
“咚……咚……”接二连三的撞击声让车厢内的红瑶和书墨一惊。一尾箭更是顺着车窗飞进了车厢,在红瑶的眼前扎入到了车窗对面的厢壁。
马车晃动,转了方向,外门马匹的嘶吼声频起。
红瑶掀开窗帘,只见几排大元士兵正对着这辆飞奔的马车射箭,不远处更有许多士兵将半山寺前的路封的死死的。
一辆马车横翻在地上,马匹和车厢上有不少的箭枝。值得庆幸的是,马车周围并没有尸体,也不知道之前先行的沈七是逃跑了,还是被带走了。
追兵怎么来的这么快?
今日,符言明明会在大合萨那里祈福,谁也不会见,没有符言的命令,谁敢轻易调兵?
就算塔娜将信号发了出去,他们应该也没这么快应对,而且,今日来半山寺上香的女眷与来游玩的大元贵胄繁多,又怎么这么快的将他们清离的?
猛然间,红瑶想起,何敬之之所以被识破是因为遇见了巴雅尔。之前没多想,还以为巴雅尔是有事来找沈峰白,现在一回想却颇为蹊跷。
巴雅尔对多罗部落家的小公主一直异常倾心,对于他提出的比试他定是会全程参与到底的,为的就是在多罗家的嫡女面前展现英姿,如此的巴雅尔又怎会离开来到客厢这边?
当时,一定发生了什么。
马车在飞驰,红瑶的脑中也转的飞快。这次的变数就是太子宇文瑾鸿。但太子没理由明知道符言将出兵大夏,他却不逃跑。
太子不怎么信任自己少爷……
纵然宇文瑾鸿在和沈峰白的私下联络中总是对沈峰白给予厚望,仿若亲如兄弟。但红瑶冷眼旁观中,总感觉太子宇文瑾鸿并不怎么信任沈峰白。
红瑶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吐出,眼神发亮,带着重重的怒火,自家少爷明显的被宇文瑾鸿坑了。
宇文瑾鸿不信任沈峰白,所以根本不会跟着自家少爷逃跑。而且大夏陈家还没死绝,这些年也在暗中联络,相比之下,宇文瑾鸿这时候只会相信他的舅家陈家。但从渭城逃跑却并不那么容易。
所以,宇文瑾鸿卖了自家少爷沈峰白。
宇文瑾鸿的时间算计的很准,太早的话,沈峰白还没出渭城,将沈峰白打算从半山寺逃跑的计划暗中透漏出去也没用。
太晚的话,发现不了沈峰白离去的身影,温正卿也不会大力去追捕。因为不知道方向,无异于大海捞针。
而宇文瑾鸿的时间却掐准的刚刚好。
沈峰白要逃跑的消息不能从宇文瑾鸿的口中放出,只是蛊惑一个憎恨沈家的大元新贵还是可以的。温正卿得到沈峰白也许会在半山寺逃跑也只会稍稍怀疑,毕竟,大元要出兵的消息一直暗中准备,并未对外公布,作为质子的沈峰白要是逃跑了,这简直是在给大夏招惹祸端,就算回了大夏,大夏皇帝也不会放过他。这六年,沈峰白不就乖乖的呆在了渭城不是?
温正卿先派了一批人,去半山寺寻找沈峰白,并清散去半山寺上香和最近来泰成山脉踏春的大元子民。当时的巴雅尔就是去通知沈峰白,今天的踏春赏花活动被打断了。
没想到沈峰白真的不见了,塔娜的信号弹一发,马上就有人快马加鞭的回到渭城告知了温正卿。
温正卿得知消息,立刻就派兵前往了泰成山脉,同时又寻人问了宇文瑾鸿,得知并今日至今都没有出过小院也只是派一队兵将小院围住,名为保护实为软禁。全部的心神都放在了追捕沈峰白身上,也没注意到,宇文瑾鸿其实早就不在了小院,只是藏在了渭城内,当得知温正卿派兵去泰成山脉之后,趁机离开了渭城。
宇文瑾鸿和沈峰白这些年因符言并未限制他们行动其实有很多机会可以逃跑。但他们始终并未离开。
他们都是大夏人,既然是质子,就不想给符言出兵大夏的理由。
但现在,就算他们二人作为质子再听话,符言也会出兵了。时机已经成熟,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