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让云涯儿相信,那兵士自报家门,说是名为“士口”,与廖化本是同乡,对其尤为仰慕。因士口确实是那荆襄口音,又是前来搭救之人,云涯儿便未做多疑,答应与其一同离开。
临走之前,又望于楚阙一眼,终是感叹一声,反正自己终归是要回乡隐去,就此分别也好,于是深行一礼,转身携部下而去。
有这士口引路,自是能轻易躲开官军,只是其所往方向,并不近城。云涯儿亦只当是廖化早已离开宛城,正于城外等候。
可走至半道,那士口却先停下来,转身与众人笑说道:“天佑子令我将廖方将带往,却未说方将有这些随从,不知各位可在此等候?”
突闻此言,众人立即警觉,因见张梁与袁术之时,乃至方才,云涯儿皆是因此被抓。这才刚刚得救,又怎愿意再离云涯儿身边。不过士口终归还是救得众人之人,若真要擒,亦无必要如此大费周章。一时间,就连云涯儿自己也难以分辨。
见众人为难,士口便赔礼道:“既然如此,果然还是我小人考虑不周,诸位还请莫要见怪,一同前去便是。”然后转身又走。
又往前行了几步,来至一开阔地方,不等众人反应,周围突然飞沙走石、黄沙冲天。惊得众人左右四顾,那士口却是泰然自若,安慰道:“近日风沙颇大,似是因战事而起,不过是那自然灾害,诸位无需惊慌。”
待其说完,风沙果然缓缓停下,只是本呈青色之天,此时已铺满黄沙,粗略一看,有如黄天。一道人影也于风沙之中呈现,逐渐清晰起来。士口见了那人,赶忙前去跪拜。让云涯儿以为那人便是廖化,故也跟随前去,
可一见那人模样,云涯儿差点惊倒下去。若只单单不是廖化,倒也还好,可那人披头散发,一身黄袍在身,面目凶狠。虽说打扮已与前几次相见之时完全不同,但云涯儿还是将其辨认出,不是别人,正是听闻已死之张曼成。
此刻云涯儿已顾不得张曼成是真死假死,只凭他是张曼成这一点,就足够心惊胆寒。于是立马回身,慌张朝部下跑去,并呼喊其快走。
哪知那张曼成虽已不似人样,行动起来却是迅捷无比,还没让云涯儿迈开两步,便已立于其跟前,且口中阴狠说之:“不知廖方将为何如此急于离去,可否忘了何物?”
而云涯儿能想到的张曼成所需之物,只有太平要术,于是只得颤颤巍巍答道自己并未取得那书。
得此回答,张曼成显然极不满意,怒瞪其一眼,而后自行伸手于云涯儿怀中,将那之前严政所给药瓶取出。这才让云涯儿记起自己还随身携带了如此之物。
随后张曼成将那药瓶打开,倒出一粒小丸来,反复查看,最终又复瞪云涯儿,“这不正是?”而后竟喜极而泣,自言自语,“没想到我天佑子落魄至今,还能再得见此物!”随即便将那药送去嘴中,前后举止怪异,极为瘆人。
不过那张曼成服了黄巾秘药,竟将云涯儿松开,扔下药瓶,独自往宛城方向走去,实在让人摸不着摸不着头脑。观之如此,云涯儿断定这张曼成确为活人,只是多半已经疯癫,比之清醒之时更加难以对付。再看那士口,不知何时已没了踪影。
话又说回,那士口分明是在说谎,而其带自己前来看望这疯癫张曼成,更是完全不知所为如何。然而自己终归是同部下安全逃脱,有惊无险,虽不知是敌是友,起码还是帮了自己,再作追究也毫无意义。现今最为重要之事,还是确认廖化下落。
于是云涯儿拾起药瓶,又将部下召集回来,以商议潜入宛城之事。如今不但要防范官军,还要防范楚阙所部乡勇,只凭此几十人,确实有心无力。讨论再三,也只得出尽早离开更为妥当,潜入之事更是无从谈起。
胶着之时,那张曼成竟又折返回来,众人立刻警戒防备,却只听张曼成远远喊道:“喂!你等先锋还不速速开路,今日我等便去夺取宛城!”从其口中所言,大概可以猜到所说之事是数月之前攻取宛城之时。
只是今非昔比,云涯儿又怎会听其号令,正欲编出谎言将其再打发又,却不曾想张曼成竟飞速奔来,又急切停下,只轻声细语与众人说道:“你等难道忘了?我部早已在城外挖好密道,只等大军里应外合!”
此话一出,云涯儿立即为之一振。攻取宛城那日,杜远确实利用奇兵摧毁城墙,原来还有密道。看张曼成意思,或许密道还在,若是能从密道进入宛城,倒是方便许多。
思考再三,正欲跟随张曼成前往密道之时,却只见一人举剑直朝这边袭来,幸好其目标是那张曼成,不然只怕云涯儿早已成了剑下亡魂。定睛一看,那来袭之人,原是楚阙。
而那张曼成疯癫之后,身手却大为长进,也不知是否是那黄巾秘药作用,不但轻易躲开了楚阙攻击,反而处处牵制楚阙。若不是因其疯癫,行为难以猜测,早就能将楚阙擒下。
又交手一阵,张曼成突然狂笑一声,将楚阙手中之剑夺去,而后直朝楚阙胸口刺去。楚阙因剑被夺走,反应不及,毫无躲闪之意,眼看就要被刺中。
就在此时,楚阙昔日受伤情景突然一一浮现脑中。云涯儿终不忍再见楚阙又受重伤,伸出右手来,冲张曼成大喝一声“住手!”本以为只不过是无谓挣扎,却不曾想真把那张曼成喝住。
非但如此,张曼成和楚阙还应声倒下,似被人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