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周仓及时探路,外加官军忙于前去长社支援皇甫嵩等人,一路上无甚阻拦,云涯儿领军不过数日,已达距离战场百里之内。因不知前方战事如何,便于原地安营扎寨,等候周仓前去仔细探查。
等约许久,周仓终于赶回急报,得知波才之众虽人数众多,但那皇甫嵩坚守不出,一时之间也攻取不下。另外,周仓还特意观察了波才手下黄巾士卒,并无服药迹象,因为战力低下,才令皇甫嵩能得此喘息。
除此之外,周仓还打听到,京师恐折损大将,已派人前来援救,听说此人能争善战、韬略过人,不是一般县守所能比,应当多加提防。宜在其到来之前与波才汇合,避免波才腹背受敌。
思其有理,云涯儿便又下令停止扎营,即刻向长社进发。得此命令,却招致杜远不满,不愿引军而去。云涯儿急询问之,得答复“那波才既然已围长社一月之久,又怎不知防备援军来袭?再围几日,城中粮竭,便是攻取之时,岂需我等前去相助?不如待其破城再去为好,免得其以为我等为抢攻而去,反而不愿相助。”这杜远嘴上说得冠冕堂皇,
不过就是担忧波才不能长久,万一与其汇合被击溃,必然折损兵力。
不过其所顾虑,却也并非无礼,自己队伍本就不够壮大,若是折损大半,恐难再立足世间。云涯儿只得叫杜远领军在此等候,自己前去波才之处。而那杜远却又怕其离去,不愿接受,招揽杜远之害,终于显现。未免让其生疑,便暂且答应按兵不动,先观望一阵。
如此这般,总不能眼见那善战之人将波才击溃。虽说自己并无损失,不过自己前来此处,终是为了让波才引军北上,若其元气大伤,又何来余力北上。而最重要之处,便是自己即便与那波才汇合了,其实也并无助其获胜之法,最多帮其减少损失而已。凭此又怎能说服杜远,放自己前去?
而其左右能信任之人,裴元绍与周仓皆是山匪出身,所善谋略有限,更不能想出什么好计策来,也只能在营中干着急。相持一日,终是没能说服杜远,部下亦已将营帐扎好,索性下令先整顿一番,待消除了连夜赶路之乏再作打算。
次日,因无事可做,云涯儿只好绕营巡视。可不过百人之营,片刻便能巡遍,饶了三圈,终觉无聊,又思起劝说杜远来。
不等其想出什么眉目,便有兵士慌忙赶来通报,说有一军向这边奔驰而来,于是立即下令全军戒备,必要时可自行逃回宛城,切莫恋战。
而后,云涯儿同周仓来到营外,仔细观察。沙尘之中,来人衣装不甚清楚,只识得其并非官军。不过只此消息,便足以令云涯儿安心下来,因其深知活跃于此之军,能有如此数千人之,不是官军,必然是黄巾。
待那军走近,于半里外停下,终望得果然是黄巾军,且领军之人便是何仪、黄邵、何曼三人,云涯儿立马前去相迎。
而那黄邵见是云涯儿,也有些疑惑,亦有不快,便向其问道:“看来你果然是黄巾之人,只是你既是荆州之军,为何领军在此驻扎?莫不是想趁我等与官军大战之时,趁机瓜分土地。”
为免误会,云涯儿只好将去往长社计划如实相告,并解释驻扎此处只是行军途中休整,未提杜远阻拦。
听完其言,何仪拦住黄邵,自己则问道:“既然如此,那我等也无需再去宛城打探了,你将宛城之况告知我等便可。上次你说张曼成之事,波渠帅甚为重视……”
其言语之间,似有隐瞒,亦未提北上之事,云涯儿便知其不与波才齐心。而此时波才正于交战之中,此三人并不相助,反而引此前往西南无战事之处。想必亦是得到探报,弃波才不顾,领着自军逃走,碍于颜面,便说是想打探张曼成虚实。不过,其三人之心,云涯儿无意拆穿,现在亦不是替楚阙出头之时,便假装相信,说了些宛城近况。
而那何仪一听,就假装大惊,转身与黄邵、何曼商议。小声言语了一阵,才又对云涯儿说:“你所说之言,确实重要,只是我等想要探明之事并未告知,还需我等继续查探。情况紧急,就不与兄弟一叙了,我自引军离去,还请勿送。”说完,何仪便引军绕开廖化军驻地,仍向南去,只留这边众人目送。
得见此情形,云涯儿难以不担心前方战况,于是又来到杜远帐中,与其详谈。起先杜远并不愿听,而在知晓就连何仪也逃走时,不由紧张起来。那何仪本就是纵横此地之贼,攀附黄巾只不过是顺应形势。如今即便弃而褪去,亦拥数千兵力,仍可兴风作浪。而杜远攀附黄巾好不容易才幕得几十兵力,若黄巾溃败,自己定也难逃官军缉拿。
相反,此番若能前去鼎力相助波才,即便失败,只要能暂且偷生,来日见得张角,也好有说辞,而后才有机会窃取《太平要术》。时至今日,已经三番两次背叛张曼成,不可能再退回宛城去了,唯有放手一搏,才有一线生机。
斟酌再三,杜远终于佯装忠义模样,与云涯儿说道:“我昨日担忧将士安慰,不肯前去助战,实乃糊涂。今日一思,我等既入黄巾,便应当不惧生死,置于死地而后生。如今长社危急,当是我等建功之时,还请廖公下令,我等誓助波才攻取城池,生擒皇甫嵩,以挫官军士气!”只是其言仍是不忘功名,稍欠忠义。
既得杜远同意,云涯儿自然大喜,于是传令下去,即刻朝长社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