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这白波义士本是当年一同响应张角举事之众,黄巾覆灭以后屯于西河,与那黑山张燕一样静候天袁术,下之变。如今黑山已归附朝廷,改投白波倒也符合楚阙之意,不知如此是否为其刻意安排。
然而纵是知晓此些之人为何自称白波,却也并不比云涯儿知晓更多楚阙去向,就连那白波女也只是偶然得令,未见楚阙本人。此更令云涯儿有些怀疑以那女脾性,倒极可能又遭人所骗。别过那古怪白波众,云涯儿便与龚都又再乘车一路望东北而去,想来即便不能再见楚阙,应也可寻得些许线索,总比再留此处空等好之许多。
而穿过南阳之后,自不可免再入汝南地界,这才深入半日,便能见得何曼大军浩浩荡荡围拢过来,只是此回并未见得何仪与黄邵二人。想来自己前番与何曼多有误会,如今黄邵身负重伤其再前来,且前番其与龚都亦有冲突,定难怀好意,只得戒备而望。
不过何曼倒不慌不忙跃下马来,既无怒容也无笑颜,只随意拱起手来,“我等已在此恭候廖方将多时,不知方将可有空闲与我借一步说话?”话虽如此,但其部已将去路围得水泄不通,即便拒绝恐怕也难离去,为防争斗,只好答应。
随后何曼便差人牵来一马请云涯儿独骑,并未为难龚都,只不让其驾车跟随。观之对方人多势众,也只得又再劝说龚都暂且等候,若日落之后还未见己归来,其先去往寿春便可,并将行囊也交其保管。本龚都还有些不愿从之,一望行囊便立即心领神会,而告知其先往东北留于最近之村等候,即驱车离去。
待到往前行去几里,已可确信龚都不会再作返回,何曼也不再拐弯抹角,开门见山,“我今日来,并非私事,乃因黄兄再三所托,言中郎将已归,若能再见方将,定要请回,故我才来。至于那汝南贼,如今虽被我等剿灭,不足为害,但我仍劝方将还是莫要与那贼首往来太过密切,否则若被中郎将知晓,惹其不满,也非好事。”
除此之外,何曼并未再作多言,也未将云涯儿如同犯人一般看押,但其意已极为明显,自知一时半会也不可再与龚都汇合。不过其言倒还算中肯,只是听与不听则为另一码事。
再行半里,原本以为那袁术乖戾骄横,自应乃己往见其才是。结果未有想到,遇得前方一人领队率众而来,意气风发,再而定睛一看,那人正是袁术。若于酒宴当中遇得袁术倒不稀奇,但于这马背之上,还为头次,尤为震惊。
相比何曼,袁术倒是热情许多,一见得面便亲自下马来迎,“廖贤弟!为兄可将你盼来,不知近来可好?”此举更令云涯儿诧异万分,怎许久不见,这袁术又变这般,然疑惑终归疑惑,对方亲自相迎,这边岂敢怠慢,立即将礼行回,夸赞一番。
寒暄几句过后,已不见何曼踪影,袁术则亲自请云涯儿上马,一边往东一边细细说来,“听闻去年之时,廖贤弟前来投奔,府下之人竟因我不在将如此贤才拒之门外,几令我抱憾终身。今日碰巧巡查此地,听闻廖贤弟又再前来,想此必你我之缘,故而深怕贤弟归去,再失我望,特意赶来。还请贤弟莫要怪罪为兄招呼不周,这就前往大县为贤弟接风洗尘!”
听此一席话,云涯儿已越发想之不通,若未记错,这袁术应当早已不将己放在心上,只是当成众多门客之一。而己与其亦不交厚,想其身份高高在上,更不应再称兄道弟才是。思来想去,也只能猜得其多半又再有球于己,至于何求,全无头绪。
一路之上,观得袁术确实心花怒放,倒也并不似佯装,相较之下,这边既要揣测其意,还要担忧龚都是否仍在等候,则全然高兴不起。待到回至县中稍作安顿,酒足饭饱,袁术才再又透露,原来黄邵早已将蔡全与廖方将乃为一人之事告知于其。
若只如此,实也并无何好大惊小怪,惊就惊在这袁术素来喜爱结交高士,也不知其从何处得知蔡全曾得司马德操指点,也算半个门生,自然又当上宾相待。而此事于云涯儿而言自是空穴来风,偏偏其面上不说,但早已明示暗示要己引荐司马德操,己又如何办到?不由心头一紧,深怕败露惹其不悦,顿生退意。
可惜说来轻巧,要从袁术眼皮底下逃脱又谈何容易,上次全因袁术大意外加襄阳非其管辖,才有此侥幸。而如今袁术经得上次之事,所用之人全改亲信,并在其辖地之内,且不说那在郊外屯驻之何曼部众,即便县中道路,也全为袁术耳目,只怕插翅难逃。认清事实之后,云涯儿只得乖乖听从差遣,随其四处走访。
意外之是,袁术之意虽早已写在脸上,无人不知,但其却未强求一次。有所求时,反倒毕恭毕敬,还作行礼,“我闻廖贤弟曾于黄巾之时便颇有威望,但那黄巾终归曾为反贼,朝野之中多有不满之人。既然廖贤弟也有此想,改名作蔡元富,那为兄自也不好再将你身份暴露,往后亦称你元富如何?”
其这般说得冠冕堂皇,面上看来似为己着想,实际心中盘算亦已一目了然。毕竟袁术自称袁氏四世三公乃名门之后,若与一黄巾方将交好,有损其名望。且外人并不知晓廖方将即那蔡全之事,亦不利其以此作宣传,令天下贤士知晓其真礼贤下士,纷纷来投。
不过想来自己确实也不愿令廖化之名太过招摇,如此一举两得之事,倒也全无拒绝必要。反而能以此讨好袁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