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涯儿畏畏缩缩,终是来至阵前。此刻杜远早已等不耐烦,已先举鞭而问:“不知廖方将与夫人商量完了未有,可否先放我等入山,再慢慢商量?”
“商量完了,但却不能放杜兄你入山。”云涯儿强壮镇定答之,不是不愿与杜远解释自己与楚阙关系,而是心中紧张,根本无暇顾及。
只如此答案,显然令杜远不悦,复也没了客套心思,将马鞭甩于地上,斥道:“我今日客气,是念你我在广宗之时也算患难一场,你可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旋即抽刀高举,身后众人立即摆好阵势,只等令下。
与杜远相处了多日,云涯儿自也知晓此人一旦下了决心,定会为之,几番客套,不过是为人处世圆滑了些,却也不能说明其已是那好说话之人。而目前杜远之意已然明了,自己若不愿让,此战再所难免。于是退于军中,也将手一挥,部众瞬间分为三人一组,两前一后,围于楚阙,立刀半蹲,摆出那云涯儿自行改良之坚守阵来。
见其决心,杜远也不再相问,嘲笑云涯儿是那无胆匪类,不敢正面迎战,随之大喝一声,引军冲杀。然而冲至半道,云涯儿军后侧步卒突然扔出大石,多半马匹因惧怕胆怯,缓速转道而行,后方之人也只得急停止步,数有避之不及者,跌落马来,被马践踏。
待整了态势,转而散开阵型,复又攻来。哪知云涯儿军此次却未扔大石,改而四散开来。杜远以为云涯儿技穷,下令乘胜追击,忽见人群之中有执长刀者,半蹲隐藏,立刻止马停歇,却来不及下令,随行之军,多中其谋,连人带马死伤无数,冲至前方只有数十之人。以为这般下来,总算可以破阵,杜远便也顾不得伤残之部,继而继续引兵,直奔云涯儿。
望得杜远今次带兵全无谋略,与在张曼成侧时差之甚远,云涯儿叹之一声,右手高举。只见十几步卒突然两两牵绳,于云涯儿身后冲出,绕马而走。杜远之众恐马被绊,转而缓速行进,劈那绳来。只此速全失了骑马优势,往前急突不得,又见后方步卒抛出网来,直擒杜远。
周身之人皆已被擒,只剩杜远。奈何杜远身法刚猛,数十之卒,亦不能近身。胶着之中,楚阙终忍不住,欲引剑而出,却又被云涯儿拦下,望之一笑。
随即只见众人急往后撤,令杜远以为自己气势正盛,转而举刀向云涯儿袭来。云涯儿却仍旧原封不动,并拽于楚阙之臂,不令上前。眼看杜远之刀已到面前,楚阙忙伸剑来挡,只听轰隆一声,前方突现得一坑,而杜远正落其内。
此坑因是方才临时所挖,故而不深,以杜远身手,本能迅速爬起。只是其内铺有竹网,双脚陷入,一时抽出不得。而在杜远忙于脱身之时,早已被人叉住项脖。
前后之战,云涯儿未动一步,看得楚阙是惊异不已,询问云涯儿为何如此胸有成竹。且自己明一直与其同行,步卒也是仓促凑来,并未有机会得云涯儿训练,怎会如此默契使用云涯儿之阵。诸多疑问,云涯儿却只挠头傻笑,只字不答。
此时,杜远已被人缚住,口中大为不满,“你使这旁门左道将我擒得,又有何光彩?如今也只得自认倒霉,错信了你这狡诈小人!”满口污言秽语,辱骂云涯儿。
就连楚阙听了也是气之不过,欲一剑杀了杜远,云涯儿倒是不紧不慢,靠近杜远而问:“杜兄是否曾遭受何事,失了那带兵之才?”
如此问题,于杜远而言,自然是莫明其妙,故而骂其一声,复又说道:“我向来如此,只是中你奸计,疏忽大意而已,不信你我再战,看我不杀得你片甲不留!”
得此回答,云涯儿心中已然有数,沉思一阵,不再相问,转而令人将杜远先行带回,自己则与楚阙于最后跟随。一路之上,不管楚阙如何相问,云涯儿皆不愿透露任何。这般沉稳之云涯儿,反倒令其不安,于是紧执其手,只觉其右手飞烫。
回了寨中,云涯儿又让楚阙先行回帐歇息,自己则去拜会褚飞燕。楚阙起先不愿,害怕云涯儿有何闪失,不依不饶。哪知其直盯自己,盯得脸颊滚烫,撇过脸去,再转回来时,云涯儿已没了踪影。
话说,云涯儿离了帐中,也觉自己身体异样,不知为何头脑突然极为好使,而那步卒也能随自己心意行动,仿佛多年默契一般。此番为免楚阙担心,只得一边去见褚飞燕,一边调整,希望能够尽快恢复过来。
此时褚飞燕早已在帐外等候,一见云涯儿,便笑脸相迎,并啧啧称道:“我早已听得归来步卒,廖方将果然名不虚传,不愧是大贤良师高徒。日后有方将相助,我等何患不能共取天下?”客套完了,转而又伸出手来,引云涯儿入账。
帐内所坐,除了张牛角,皆是陌生面孔。得褚飞燕介绍,才知此些皆乃听闻云涯儿之谋,慕名前来投奔之附近山匪。不禁大惊,也不知此举到底是在收服人心,还是助纣为虐,加之楚阙不在身侧,颇为不安。
随即各自寒暄一番之后,张牛角问其立得如此大功有何要求之时,云涯儿便觉此乃大好时机,此时若不说明,日后可能真要万劫不复。于是半跪于地,拱手而言,“不瞒将军,那杜远曾与我共事,也算相熟之人。因我不知是其,贸然领命前往,而为不负将军所托,这才忍痛擒之。这番其已不能再威胁我等,可否能请将军网开一面,将其放了。”
见得张牛角脸上为难之色,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