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见滕玉识趣,便屈腿坐在凳上,砸吧着烟枪,将事情的所有经过,娓娓道来。
“小子,这轮回饭店属阴界管理,你昨晚的开羹,就相当于在通知阴界,宣布你这饭店开业,如今已经无法回头,你只能继续开下去。”
“善意地警告你,如果你不想死的话,那就在每天的午夜,好好的做饭,只有那些阴物吃饱了,才不会滋事闹事,你的小命才能保住。”
“这件事也不是没有好处,至少可以广积阴德,福佑后人,不然凭你这命相,早就横尸街头,哪里能苟活到现在,你小子全凭你爷爷的庇护。”
老头越说越感慨,明显是一个混迹江湖,走阴行阳的资深人士,才会有的感悟。
滕玉撇撇嘴,不以为然,指间玩弄着金属材质的打火机,反驳道:“老头,你是不是没听过这句话?我命由我不由天,少拿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吓唬我。”
老头饱含深意的说道:“那昨晚的四鬼同堂,还有刚才的无首尸与鬼首,你又作何解释?”
滕玉不由语塞,毕竟现在这种情况,已经无法用科学解释了。
“你的身上,已经贴上了鬼差的印记,就算逃到天涯海角,你也逃脱不自己的宿命。”
冷静下来的滕玉,心情十分低落,躲在地上,长吁短叹。
伴随着空中缭绕烟雾的,是阵阵的咳嗽声。
眼白里充斥着血丝,嗓子干哑的滕玉,在留下一地烟灰后,终于开口说话了。
“老头,这两颗珠子怎么用?”
“怎么?想清楚了?这回不逃避了?”
“废话少说,赶紧告诉我用法,既然已经逃不掉,那就狭路相逢勇者胜。”
爽朗的笑声,满意的目光,称赞的嘉许。
“将两颗鬼舍利吞下,它们会在你的腹中,化为一股能量,至于说你能吸收多少,那就看你的造化了。”
闻言,滕玉像吃糖豆一般,将鬼舍利吞下。
果不其然,鬼舍利在进入腹中的瞬间,便如同一股温水般,滋养着千经万络。
舒服至极的滕玉,不禁发出一声靡靡之音。
想起老头所说的话,滕玉立刻灵台清明,尽量延长体内的感觉,以达到最大程度的吸收。
一股黑色的汁液,在滕玉的体内,侵染在骨头与肌肉中,徒增些恐怖与惊悚。
两天尚未合眼的滕玉,沉浸在这舒服至极的感觉中,趴在桌上,悄然之间,便步入梦乡,沉沉睡去。
伴随着激烈的摇晃,熟睡的滕玉被人为地扰醒,骂骂咧咧。
“小子,快午夜了,赶紧起来做饭。”
原本还疲惫的滕玉,瞬间便被老头惊醒。
摇了摇还有些晕沉的脑袋,不自觉的掏出烟盒,随手点了一根。
烟草的涩辣味道,随着口腔的吐纳,充斥在鼻腔与胸膛之中,唤醒所有困倦的细胞。
强打精神的滕玉,清醒片刻后,便看到桌上摆着一张画着志怪的黄纸。
出于好奇,滕玉拿起纸张观看。
只见纸张上画着的,是一个蓬发虬髯,面目可怖的男子。
老头瞅了一眼黄纸,立刻催促滕玉,让其赶紧做饭,说今天会有贵宾到来。
不以为然的滕玉,像往常一样,依旧是四菜一汤,刚摆在桌上,老头便皱起眉头,
苍老的手掌端起饭菜,放在轮回饭店门外,另外催促滕玉重新做菜,必须准备一道硬菜。
滕玉心里暗骂,嫌弃老头多事,但还是听信老头的话,再次进入后厨。
毕竟老头从未害过自己,甚至还救过自己性命,光凭这些,滕玉也不能恶言相向,更何况是一道饭菜。
既然老头说今夜有贵客,让自己准备硬菜,滕玉翻找菜谱,终于找到合适的菜肴。
清蒸贻贝,将贻贝用清水冲洗干净后,放入蒸锅中,鬼头蒜切粒,尸油爆香,倒入棺水调味。
最后将酱汁倒在贻贝中,盖上锅盖,放在燃起的棺木上,用冷幽的火焰,逐渐使锅中的尸水沸腾,从而蒸熟贻贝。
这时,门外忽然响起阵阵敲门声,走进一位头系角带,身穿蓝袍,皮革裹足,袒露一臂的男子。
大汉坐在凳上,不堪其重的木凳,发生吱吱吱的响声。
当滕玉从后厨端出清蒸贻贝后,看到了桌前的大汉,也看到了坐在门外的几个生面孔。
意识到大汉可能就是今晚的贵宾后,滕玉端着盘,将贻贝摆在桌上。
身居门外的鬼怪,同时看向桌子,流露出渴望的目光。
一声冷哼,仿佛被一道神秘的规则所束缚,门外的鬼怪惨叫连连,眼神中充满仇恨与怨念。
大汉也不在意,凭空剜指,门外的几个孤魂,身形同时破散,只留下数颗眼珠,漂浮在半空之中。
暗青色的巴掌,在半空中招呼数下,门外的眼球便飞出大汉的口中。
一阵咀嚼,大汉吐出数颗纯黑色的鬼舍利,又用自己的巴掌,抓起贻贝便吃。
香嫩可口的贻贝,蘸着浓香滑爽的汤汁,汁水流淌在衣袖与衣襟上,大汉却毫不在意。
滕玉看着大快朵颐的男子,内心无比充实与快乐。
可能对厨师来说,最大的荣誉便是饭菜吧。
大汉吃光贻贝后,舔了一口嘴唇,最后竟然端起盘子,将汤水都倒进自己的口中。
吃完后,打了个饱嗝,扔给滕玉一个包裹。
好奇的滕玉当场打开,发现原来是一块令牌和一个布袋。
抓着令牌和布袋的滕玉,突然痛叫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