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如白驹过隙,一晃就过了两个多月。
东锦霖的身体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这日正在后院练习射箭。
五十米开外,一张十石大弓被轻而易举地拉至满弦,瞄准,轻轻一放。
嗖地一声,箭矢夹杂着破风之声,带着雷霆万钧之势直直扎进了箭靶的红心
并且并未在箭靶上停留,而是直接穿过了箭靶,撞上后面的石墙,发出“叮”地一声,这才折断坠落,成为一支残羽。
“启禀王爷,睿王殿下来了。”朔风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了东锦霖身后。
东锦霖“嗯”了一声,随手把弓扔给了他,擦掉了头上的汗珠,自然而然地将双手缩了宽大的衣袖里,看起来一瞬间就从一员悍将变成了一名孱弱的美青年。
“七叔”一道带着笑意的声音远远地传来。
东锦霖一头,就看到东承睿一身贵气奢华的紫色常服,眉眼间尽是牲畜无害的笑,步履轻的地步朝他走来。
行至跟前,东承睿扫了一眼不远处的箭靶和落了一地的箭矢,不由“啧啧”了两声,“七叔你在练习射箭啊怎么一支都不在靶子上啊,靶子放太远了吧”
距离箭靶有些距离,箭靶又是草做的,是以东承睿并不能发现那些箭到底是怎么都“脱了靶”的。
东锦霖云淡风轻地否认,“是朔风。”
“啊哦哈哈哈哈原来是朔风啊”东承睿忍不住大力拍打了朔风的肩膀好几下,“看不出来啊,朔风你功夫一流,箭术居然这么差本王的箭术不错,改天有空,给你指一下,标准你日进千里”
朔风默默背了一口锅,木着一张脸对东承睿抱拳,“谢王爷。”
“客气客气都是自己人嘛,小事情”四皇子素来以“亲民”而出名,到哪都能和人打成一片,虽然是个皇子,但是一架子都没有,好像永远都很好说话的样子。
而太子就恰恰相反,太子才二十出头,却已经颇具威严,是那种令人不敢随意放肆的人,上位者的气势时时刻刻都带在身上。
朔风被拍得肩膀要断了,东锦霖终于看不下去,主动开口,“你今天过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他帝京之后,虽然还和之前一样在王府深居简出,主要是因为在养伤,当然外界并不知道。但是这期间,有几个人却是经常往霖王府跑。
一个,是宁柔,自从送过一次汤之后,宁柔就好像发现了一条路子,成天变着法子想给他做各种吃的,不管东锦霖怎么说自己不需要,她还是非常执拗地在这条道路上一条道走到黑
东锦霖每次面上都是笑呵呵的,实则心里十分痛苦。
因为事后洛云染都会告诉他,这个不能吃,那个不能吃,然后端出一锅怪味补汤让他全干了。
一次两次之后,东锦霖真的已经对宁柔做的东西产生了恐惧。
前阵子实在受不了,找宋太医给他配了催吐药,宁柔一送东西来他就吐,说肠胃不舒服。
把宁柔急得不得了,几次过后,终于不再继续送吃的了。
第二个,就是东承睿。
实际上东承睿每次来,能见到东锦霖的次数不多,原本一直是洛云染跟他聊聊天喝喝茶,他来的次数多了,连洛云染都懒得搭理他了。
每次下人一说“睿王殿下”来了。
东锦霖“知道了。”
洛云染“哦。”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这夫妻两个一个都出去接待客人,但是东承睿这人有个特,他非常能够自得其乐,哪怕压根没有一个人去招呼他,他也可以在霖王府坐上小半个时辰才离开。
有时候逗逗鸟,有时候喂喂鱼,有时候溜溜花园,总之他总能给自己找什么事情做,并且自己一也不觉得无聊或是尴尬。
但是别以为他这是在浪费时间。
虽然东锦霖并没有给他承诺过什么,也没有明确过态度说要站在他这一边还是如何,但是这些事情他们知道,外人不知道啊。
太子那边的探子,时不时地就给东宫送封密保,某年某月某日,睿王又去了霖王府,在里面呆了一个时辰,此事颇有蹊跷。
一来二去,这样的密保加起来都不知道有多少封了。
太子从起的全神戒备,到现在,都已经有些麻木了。
在外人看来,东承睿和东锦霖走得这么近,看来一向中立的霖王应该是已经站在东承睿那边了。
而东承睿要的就是这个“以为”,只要有这个“以为”在,就能影响很多东西。
是以,当别人来问他东锦霖是不是支持他的时候,他也模棱两可含含糊糊的只是敷衍,既不承认也不否认。
东承睿挠了挠后脑勺,一脸明朗,“其实也没什么事”
“那你自己玩,我房间了。”东锦霖淡淡一颔首,就要离开。
东承睿一急,急忙抓住东锦霖的衣袖追了上去,“七叔等等其实说没事吧,也有件事”
他说着,目光朝旁边的朔风看了一眼。
东锦霖淡淡吩咐,“朔风。”
“是。”朔风应了一声,瞬间就不见了踪影。
“好俊的轻功”东承睿两眼发光地感叹了一句,然后朝四周看了看,确定这周围再没有旁的什么人了,这才覆到东锦霖耳边低低道,“近朝中几位老臣突然接二连三地都病倒了,一下子空出了好几个缺来,我今日过来其实是想问问七叔,你觉得由什么人来补上这个缺比较合适呢”
东锦霖低笑一声,紫眸讳莫如深,“你是想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