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心揪得紧紧的,喉头犹如塞了一团紧紧的棉花,顷刻,酸了鼻子,热了眼睛
我开始疯狂地自责,难道这次答应他的求婚,我又错了吗
我是真心实意想要跟他在一起的,可是也真真地又狠狠伤了他一次
如果这次我不答应他的求婚,他应该就不会这么痛苦了吧,毕竟我们已经三年未见了,有多深的感情也得淡了吧
可是我偏偏又答应了他,在三年前无数次决心不要再伤害他之后,我又一次用这种给他大希望的方式打击了他,伤害了他
是我的错,是我的反复,是我的优柔寡断,是我的心无所定害了他而缘分和上天只是我的帮凶,归根结底,我才是坏的那个
我沉浸在深深的自责中不能自拔,罗维祥抓着我的手突然笑了起来,“原来你早就摘下了戒指”
我闻声过神来,立即解释道“不,我没有,在这里”说着我掏出了衣领下的戒指。志
他看着戒指突然向沙发靠背砸去,然后用前臂掩了眼,用干哑的声音沉沉地问“为什么要藏起来呢”
我不能答,因为我不想骗他,又不想说出真实的原因,所以只能沉默。
罗维祥突然又戚戚然地说“罢了,反正无所谓了,都这样了,即便万家肯放过我,你也不肯再要了我吧”
“祥子哥”我低声说“你不要这样做低自己,无论你做了什么,我都不会埋怨你的,只要你愿意,我愿意跟你一起抚养你的孩子”
他依然用前臂盖着自己的眼,“雅雅,你是在还我人情吗因为同样的事,我接纳过你”
我愣怔,没想到他会问出这样的话来,可我实在不知道怎么答他。
他坐直了身子,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我,干哑地问“雅雅,你爱我吗”
我僵木地看着他,看着他让我无法避的眼神,半晌我低声说“应该是爱的”
他笑了笑,“应该”
然后又将自己砸进沙发靠背里,仍然是前臂搭在眼睛上,仿佛只有遮蔽了眼前那光,才能让他有足够的安全感
房间恢复了沉寂,我们在各自的思绪中如无根的野草一般飘摇,直到他又低低地梦游一般地开始讲话
“在我从春城去的第二天晚上,跟客户吃完饭局到家中,是我母亲亲自给我端上来一碗醒酒汤,一碗要了我的命的醒酒汤”
我呆呆地听着他的话,努力地辨别着那模糊不清的发音。
“可她是我的母亲啊,她是这个世界上生我养我不可能害我的母亲啊”
我怔怔地看着他,他青紫的面孔下是比哭还难看的笑,“然后蒋青青出现在我面前,然后我仿佛看到了你,可是我知道那不是你,我意识到知道自己吃了什么气愤之下,我一把将她推开,然后开车了公司我将自己泡在满是凉水的浴盆里后将自己完全没入水中。
那是一个清凉干净的世界,我喜欢的紧,可是慢慢我的心口开始难受,我的意识开始模糊,我想我会这样死掉吧,可是我不在乎,如果这个世界是肮脏而令人绝望的,那么不如这么干净地死了”
“祥子哥”我被他的想法吓到了,我能理解他的痛,那是对自己母亲的失望,是对自己信任的亲情的绝望
“可是偏偏,偏偏那天万千加班,她听到了水声,自作主张地将我从浴盆里拉了出来,然后”
我默默地听着,知道是万千救了他,无论如何万千是他的救命恩人
“我像做了一个梦,一个拥着你的美梦,可是梦醒了,我才知道这是我这一生大的噩梦大的噩梦”
我看到他的身体又在抖动,不知道是在笑还是在哭。
半晌我沉沉地说“她救了你的命,又怀了你的孩子”
他放下压着眼睛的胳膊,但是仍然闭着眼睛,“是啊,好像我得感激她可是谁知道这是不是她设的局”
我弱弱地说“万千不是那样的人”
罗维祥终于挣开了眼,凝视着我,“雅雅,你连自己都不了解,又怎么可能会了解别人”
我一噎,无法反驳他,事实也仿佛就是这样,我的一切一直都是混沌不堪
半晌,我沉声说“祥子哥,这或许就是命吧,这么多年,无论怎么努力,我们总是越走越远”
他茫然地望着倒在桌子上的茶杯,“是的,越走越远,中间塞了一个又一个人,一个又一个孩子,你的,我的,就是没有我们的呵呵是不是很可笑我们越挣扎越远呢”
“祥子哥”
“这几年,我用尽手段拼命地做事业,拼命地挣钱,就是想着有一天你能到我身边,我能护得你周全,好不容易看见亮光了,可是现在却满盘皆输满盘皆输”
我将那枚纽花的戒指攥在手心里,静静地说“祥子哥,这不算输,如果,你愿意,不管有什么困难我都愿意跟你继续走下去”
他愣愣地看了我一会儿问“即便我身无分文”
我了头,“即便你身无分文”
“即便我外债累累,名声狼藉”
“即便你外债累累,名声狼藉”
“即便七七八八因此而不能在你身边”
“”
我顿住了,不能答
他又笑了起来,仰面贴在沙发靠背上,“雅雅,其实从头到尾都是我奢求了,你压根就不爱我”
我低声说“我只是希望七七八八生活在我身边,我是一个母亲,希望你能理解我”
“母亲”
这个刚被母亲狠狠地伤了的人又笑起来,等笑声停止了,他低低地说“雅雅,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