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七八八,走了!”
萧明南喊了一声,不远处正在一边吃糖一边玩糖纸的七七八八听了拔腿就跑了过来,萧明南一手一个地抱着往主楼走,我也跟上,他突然转头对我笑,“七七,八八,这名字亏你想得出来!”
想起那时候的煎熬,我语声沉了沉,“早产,一个三斤七两,一个三斤八两……”
萧明南怔了怔,脸色暗了下来,“当时很难吧?”
我深吸了口气,压下油然升起的满满的沧桑感,“都过去了,好在有向诗源一家帮忙!”
他瞪了我一眼,仿佛要发怒,我蹙眉看着他,半晌,他又放松了表情,“你不应该这么藏着,害的人想帮你都帮不上。”
我暗暗想,话说的真是好听,他能好心的想过要帮我吗?如果他知道了孩子的存在,肯定恨不得让我们消失的远远的吧,毕竟那时候他可巴望着要与董家联姻呢?至于最后怎么跟董丹奇分了,我此时实在没有兴趣知道,于是我转移了话题,“蔡建宇怎么会是你表弟?”
萧明南看了看我,没好气地说:“他一直都是我表弟,没有原因。”
我白了他一眼,“等于没回答!”
他又接着说:“其实去年我来过春城一次,那次还在表弟那里坐了坐,只是没有想到……你就在对面!”
他说着发了一声感慨,“缘分这东西真的没法说,如果无缘,就算你在我对面,我也见不到你!”
我看了下他满脸怅然的模样,似笑非笑地说:“没有想到现实主义家萧总也信缘分这么虚幻的东西了!”
他看了看我,恢复了一脸淡然,“我们说过了,不吵架的,所以也不要总是对我这么敌意。其实,你不太了解我,你只看到了我故意表现出来的东西!”
“哦?那你没表现出来的是什么?”
他笑了笑说:“你自己感受吧。”
我暗嗤,我哪有那个美国时间慢慢感受他掖着藏着的东西?姐很忙,真的很忙,无论是那一仓库货,还是七七八八的抚养权,又或者是跟罗维祥的婚事,每一件都让我殚精竭虑!
说了不吵架了就真的不吵架了,萧明南语气好了,我的语气也自然好了,所以几天来终于吃了一顿安生饭。
人有时候是很怪的,跟萧明南战斗的时候还没有觉得什么,现在都安生了,反倒觉出现在这么处着的不合时宜来。
我是罗维祥的未婚妻,跟萧明南这么住在一个房檐下算是什么?
看我发愣,萧明南将一个剔除了虾线的虾仁放在我碗里,“哝,吃吧,这个虾挺新鲜的。”
我正别扭,他偏在这时候塞一个虾仁过来,我想都没想,夹起来就还了回去,“谢谢,我自己会剥。”
他笑了笑,但是那笑有一丝僵硬,“算是我还你的吧。”
我随口问:“还我什么?”
他默了默,出声,“四年前我们第一次在一起吃饭,你为我剥了虾。”
想起在天业时的那个饭局,我被逼着在众目睽睽之下给他剥虾……那时候我还是于太太呢,眨眼间真的是物是人非了。
我看着吃饭时总是习惯别人伺候的萧明南,今天自己盘子里剥了一堆的虾皮,一会儿给七七,一会儿给八八,一会儿给我,就是没有他自己的。
这倒真是稀罕的,我从来没有见他这么“大公无私”过,难道这就是他让我感受的他没有表现出来的东西?就是告诉我,他也可以为别人剥虾皮,为自己的孩子,为……我?
这是干什么?干嘛旧事重提?煽情?还是无聊的很,拿过去我的囧事来寻开心?
我推掉了他再次送过来的虾仁,淡声,“谢谢萧总,心意我领了,但是虾仁你留着吧。”
他微微变了面色,但还是笑着说:“放心,我不会收费的,之前是跟你开玩笑的,你给我生了两个孩子,这么辛苦,吃顿饭住个房,我怎么还能收费……”
我怒声打断了他,“萧明南,什么叫给你生两个孩子,他们是我的,是我的!”
萧明南剥虾的动作顿了顿,然后默默地剥完了手中的虾,放在七七的盘子里,用餐巾纸优雅地擦了擦手。
以为对他的了解,他每每这么淡定默然的时候,后边总会有狂风暴雨,我也等着跟他力争到底,大吵一场。
不料他却看着我笑了笑,一脸宠溺地说:“好好好,你的,你的!这个我从来都不否认!咱们不是说好了不吵架吗?父母总是吵架的话,对孩子的成长不好!来,喝点冰糖莲子粥吧,泄泄火气。”
萧明南的一番举动的确令我咋舌,我硬是忘了怎么反应,等到他帮我盛了粥催促,“快喝吧,一会儿就凉了,虽然要夏季了,但是凉的东西还是伤身的!”
不知怎的,我突然一阵后怕,腾地站了起来,他微仰着头问:“好好的,怎么了?”
我内心烦躁,气息不稳,“萧明南,以后,我们还是分开吃饭吧。”
“为什么?”他蹙眉微讶。
“……于礼不合!”说完我转身上楼去了。
“妈妈!妈妈!”
我听到孩子的喊声,顿住了脚步,转身对他们说:“妈妈去楼上,一会儿下来。”
“麻麻!”八八来追,拉掉了桌布,杯盘摔在地上,萧明南堪堪从愣怔中醒来,他一把抱住了八八,拦住了七七,佣人们纷纷过来收拾地上的狼藉。
没想到我一离开就把一顿饭给毁了,于是我赶紧退了回去,七七扑在我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