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彻一行人跟着元朔一路的走,看了沿途雪景后才拐到一处偏僻的院落。看起来似乎是皇宫废弃的地方,不过搭理的却是完好,只是瞧着宫殿有些陈旧。
“父皇,在这边。”元朔走到拱形门跟前,冲元彻拘了个礼后,才率先走进去。
原本沿途看风景的元彻在瞧见眼前宫殿时,表情忽然严肃了一下,抬眼去看元朔,对方已经先一步进去了。
这地方有些怪异的渗人,还有些莫名熟悉。
元彻怀疑只是一瞬,他皱了皱眉,却还是跟着元朔的步子进去,张贵妃紧随其后,皇后对这些没什么兴趣,便没有伴驾。
“这地方……”柳言七和海兰珠携着静夫人到门口时,明显感觉到身边女子的动作一顿,甚至是有些颤抖。
“母妃,怎么了?”柳言七转过头轻声问了一句。
静夫人脸色有些白,她含笑着摇了摇头,便将视线投递在那宫殿上。
究竟是她多心了,还是事实就是这样?为何兜兜转转会来到那个女人曾经住过的地方?
这边,元彻跟着元朔从正门进去,总觉得这宫殿的摆设都和自己记忆深处的某个地方极为相似。
“朔儿,你将寿礼放在此处了?”元彻站定脚步,目光幽深的看着自己这个一向喜爱的儿子。
元朔顿了顿脚步,他回身,依旧是那优雅无双的神情。
“是,儿臣的寿礼就在此处。”元朔牵着唇瓣一笑,他自然是注意到元彻的表情,紧接着一句,“父皇的脸色似乎不大好,可是出了什么事?”
元彻摆摆手,在院子里走动几步,像是随意打探一样的问出口,“朕怎么不知道皇宫里还有这么个地方?”
“回父皇,儿臣也是偶然间看到这僻静的宫殿,原本是想放在御花园中,只是那儿落满了雪又不好打理,便搬运来了这儿。”元朔一面说着一面带着元彻拐到后院,将挡住的视线敞开,入眼的是满眼的青翠。
元彻瞧见那成片的翠竹一愣,“这是……”
那院落中央伫立着成片的翠竹,上面落了一层银白的雪屑,瞧着像是传了一层轻纱,虚无缥缈的立在那儿。翠竹旁边是一支支竹筏,上面捆绑了结实的绳子,一连串的积压在那里,同样也是挂了雪的。
“儿臣知道一入春洪水蔓延,南方百姓民不聊生,每年都被洪水冲击的流离失所。所以儿臣就搜集了底盘最结实的翠竹用来制作竹筏。”元朔站在一边解释了几句,随后走过去摸了摸竹筏,“儿臣尝试过,这筏子被大水冲击也决计不会溃烂,用来逃生或是代步都是极好的。”
元彻一言不发的走过去,站在元朔跟前,也跟着弯身去摸了摸沾着雪的竹筏。
“儿臣做不得大禹去治水,只能在力所能及的事务上为父皇分忧。水灾严重,洪水一过,损伤多少民脂民膏,连二哥他们作战的良驹都不能幸免,倒不如以竹筏佩之,减少损害。”元朔清清淡淡的说着,没有过多表情。
元彻只是安静的听着,没有插话。
“父皇,儿臣的寿礼比不上三哥五弟的吉祥寓意,也不比得二哥驰骋战场的丰功伟绩,只愿能为父皇排忧解难。”元朔说着,便撩起袍子跪下,重重的磕了一个响头。
时间久久,元彻都没说话。
那其他人刚拐弯进来时,便听到前方传来愉悦的笑声,那当真是发自内心的笑,可见皇帝的愉悦程度已经攀升到了极点。
柳言七和海兰珠面面相觑,都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
等到他们冲进后院时,妇人们不懂皇帝看到那么一堆翠竹为何开怀大笑,但其余王爷、包括太子的脸色却是一沉,只是瞧了那翠竹一眼,就知道元朔打的是什么主意了。
“好,好啊!”元彻收起笑,亲自搀扶着元朔起身,赞不绝口,“朕有你这么个为国为民的皇儿,乃是朕之幸,乃是百姓之幸,更是我南朝之幸!”
话音落下,在场人的表情均是一变,一向运筹帷幄的太子元亦的脸色尤为精彩,他盯着那父慈子孝的画面,几乎咬碎了一口牙。
“我就知道景王神神秘秘不肯告诉咱们寿礼肯定有猫腻,原来在这儿等着呢!”晋王元浊冷哼几声,随后双手环着肩膀,“不就是些破竹子,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不了的东西。”
元擎抿着唇,抬眼看了元浊一眼,“那是翠竹,翠竹中的湘妃品阶。”
“湘妃品阶?就是翠竹中最好的?”元浊愣了愣,“景王哪来的那么多湘妃翠竹?”
元擎神情不变,“不是与你说了,景王一直都是藏拙。”
站在两人身边不远的瑞王元瑾将他们的话一字不漏的入了耳,他只是抬头看了一眼对面温文儒雅的元朔一眼,并没有任何表情变化。就像对待陌生人一样,对方做什么,都不能引起自己的兴趣。
“皇上,瞧给您高兴的,不就是些竹子,您要注意身子!”张贵妃瞥了元朔一眼,赶紧笑眯眯的上前搀扶住元彻。
“爱妃,你可不知这竹子是何等的宝物!”元彻笑哈哈的接了口,“赏!赐景王良田百顷,珍珠翡翠一箱!”
元朔眸子闪了闪,立即跪下谢恩,“儿臣谢父皇赏赐!”
“真新鲜,那么个竹子也能有奖赏!”海兰珠垫着脚在竹林看了半天,也没看出其他什么玩意来。看来这元朔当真是用竹子换取皇帝欢心的。她转头凑到柳言七耳边,却见到那人痴痴呆呆的盯着前面,嘴角还咧开极大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