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万年以来,我们的精力皆用在了同域外天魔的斗争中。纵使如此,亦是每况愈下,根本无暇顾及其他。若非公子相助,太霄天亦坚持不了多长时间了。”
“如今虽说解除了天魔之患,但要恢复元气,尚不知需要多少年后。资源匮乏,无人飞升上来,本土人族繁衍缓慢,这些都是制约太霄天发展的因素。”
“没有了天魔威胁,人与人,势力与势力之间便很难再保持克制。大家在争夺资源的过程中难免会发生冲突,此为不可调和的矛盾。若是双方争夺的利益足够诱人,打得头破血流,乃至伤亡惨重皆有可能。总之,太霄天的崛起就一个字,难!”
“大乱之后须有大治,这就要看你们如何克己律人了。上位者处事公允,立身清廉,绝不姑息乱纪违法,有功必赏有罪必罚,务必以维护和谐稳定为前提,而后再徐图发展则大事可期。”
“而且我在太霄天尚余两年不到的时间,不可能全数剿灭域外天魔。在此剘间,只能尽量扫除各座仙城附近的天魔,说到危机解除还远远的谈不上,隐患仍在。”
“即便我有时间与精力可以灭绝域外天魔,也不会这么做。安乐的环境来得太容易,人们便不会去珍惜。剩余的天魔可留给太霄天的势力用于历练,毕竟天魔对仙人们来说,也是不可多得的资源。”
说话之间,三人已到了宇文家族的宝库。果然不出所料,宝库中皆以材料为主。若宇文家族可以利用这些材料,宝库中恐怕毛也剩不下一根。
如琼山派那样的宝物可遇而不可求,帝君与宇文长老亦未想到令他们嗤之以鼻的那枚圆球,竟尔换走了莫一凡一组五品丹药,一组六品丹药。此次鉴宝兑换,不起眼的琼山派反而成了最大的赢家。
庄子游那厮倒是好福气,早知道当年就将那圆球收购了,谁知这玩意藏有如此巨大的好处。二人追悔莫及,成就一位混元境大能的机会,从此与自己的家族擦肩而过。
莫一凡收走了宇文家族的高阶材料,就在宝库之中,当着帝君的面,以远古符文契约,完成了认主仪式。宇文长老夙愿得偿,老怀大慰,终于不必再提心吊胆。
他和帝君都知道,若是不能认莫公子为主,此生便难有进境。就算飞升到紫霄天,也就到此为止了,且还要小心翼翼艰难求存,提防来自四面八方的凶险。
帝君占有界主优势,却不如宇文长老擅长审时度势。各自的身分不同,造就了处事手腕的差别。大长老又随时可以离开家族而不至影响大局,帝君则不行,他须得寻到替代他位置的人选。
这个人选还不能太过随意,莫公子说过必须是德行兼备,威望服众之人。年青一代阅历与修为不足,难堪大用;年老的观念陈腐,魄力欠缺,不能做到公平公正,显然也不行。
诸多的条件限制,这个人选便不是那么容易确定的。帝位如今不仅不能成为他的优势,反而是难以推却的责任。找不到理想人选,他就得被太霄天禁锢着,不得擅离。
除非他自行飞升,不需要认莫一凡为主。可那样一来,无疑失去了追逐大道的保障,飞升又有什么意义?帝君羡慕宇文长老的同时,也头疼于选人的困难。两年时间弹指即过,并不充裕,他怎能不着急?
莫一凡取出身上剩余的丹药,交给宇文长老:“拍卖剩余的丹药加上这些,你们两家均分了吧。权当补偿你们付出的材料,日后待我有时间炼制,再另行分配一批给你们。法宝,你们各选五件,剩下的交给我也行,留着帮我卖出去也行。”
“大长老既已是自己人,我也不能没有表示,额外送你的家族十万天魔尸体,算是为你赎身的代价。”
“多谢公子,宇文再兴已经耗去公子不菲的资源,不值公子如此重视。”
“不管怎么说,你的离去都是家族的损失,区区十万天魔尸体于我则不值一提。帮宇文家族增强一些底蕴也好让你安心,我何乐不为?”
“公子是我宇文再兴的主人,亦是宇文家族的恩人,当受我一拜。无论是我还是家族,其实于公子并无多大助益,却屡蒙公子厚赐。此恩深重,恐难报答,唯顿首百拜,聊表寸心。”
“好啦!好啦!我这么做只是想让你了无牵挂,安心为我做事而已,不是要你感念恩情,何故要效仿那世俗儿女状?你快起来,不必如此。”
“是、是、是,公子说得是,宇文再兴不敢有违公子吩咐。”
宇文长老站了起来,立于莫一凡身侧,谨守着老仆本分。这一瞬间他仿佛换了一个人,身上淡了几分飘渺,减了几分威严,多了几许温润,增了几许人性。
从此他不再是高高在上的宇文家族首席长老,不需要再维持着震慑族人的八面威风。他如今只是一位长者,是莫一凡身边的老仆。
宇文长老身份的急剧变化,带来心境的大起大落。放下了过往,他才是一位慈祥的老人,收敛了气势,反而给人一种返璞归真的感觉。
宇文长老的变化,莫一凡看在眼里,心里也为他感到高兴。这何尝不是一次心境的升华,对他日后修为晋升有着莫大的好处。
修行就是一场场残酷的竞争,与天争命,与地争财富资源,与人争权势地位。争来争去,争得人性尽失,面目全非。初时功利显然,是人皆难逃诱惑;后期却会成为追寻大道的桎梏,待清醒时才发现回头已晚,再也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