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罗秀珍往这里看过来,越龙忙实话实说:“越叔叔逗你的,合同在我这儿,至于费用,四海律所和我公司有长期服务协议,费用一年一结,到年底才由财务统一转账,所以你不必担心,就当做是……”
当做是啥?他送她的见面礼?上回在医院,火急火燎的,根本没来得及准备礼物。可拿律师费来弥补见面礼未免太古怪了吧?何况,代理事项还是她父母的离婚……咳!虽然他对此事是乐见其成啦,但难保秀珍心里不会有心结。
于是,差点溜出口的话,在舌尖打了个旋,被他硬生生改成了:“就当做是你问我借的吧,等你大学毕业有了工作,再还给我也不迟。反正越叔叔不缺这点钱。”
唔,最后一句是不是太多余了?越龙忍不住擦擦冒出额头的汗渍。
罗伊人没听出他转弯前的话锋,但越祈显然理解了,撇过头,微耸着肩,闷笑不已。
这时,骆婷揣着钥匙、提着菜篮,气喘吁吁地赶到了。
“伊人——伊人——呼呼——等急了吧?”
“不急,这不聊天呢。”罗伊人掏出手帕,替骆婷擦了擦脸上跑出的汗,这才接过她手里的钥匙,“哪一把是院门的?”
“这把。”骆婷指指那把比较大的铜钥匙,说:“这还是房东留下的那串,你们搬进来后,找个时间换个锁吧。虽然我小叔叔说,这户人家搬去海城,暂时不会回来了。可我妈说,也有房东转回租客家里偷东西的。还是换个锁安心点。”
“行!明天就换锁。”罗伊人点点头,捏捏骆婷因小跑了一路而显得白里透红的脸颊,笑着说:“辛苦你啦,还有你家人,改天我和妈妈一定登门道谢。”
“不用不用!”骆婷忙不迭摆手。她帮伊人又不是为了想要得到感谢。
罗伊人却坚持。不过这会儿不是说这些的时候,还是先把东西搬进去再说,再磨叽下去,天真的要黑了。
她把院门打开,在场三个男士,一人三四件抓手上。一次性就把堵在门口的行李物品搬进了屋。
四盆调味植株,由罗秀珍先后捧到了院子角落的木质花架上。
放好陶盆,她转身打量这个二十来方的小院子,这里,将是她和女儿今后的家。随着屋里亮起的灯光,她的眼角有些湿润。
屋里头,罗伊人挑出需要放冰箱冷藏的吃食,其他行李都被她推到了客厅一角,没忙着归整,屋里屋外早被骆婷和她妈妈拾掇干净了,就这么几件为数不多的行李物品,整理起来根本要不了多少时间。
她从行李袋里取出新毛巾。让大伙儿分别洗了把脸。这大热天的,虽然天快黑了,可还是很闷热。一动就出一身汗。
在大伙儿轮番洗脸的时候,她趁势在房子里转了一圈。骆婷曾在电话里和她说过房子的格局和家装摆设,所以大致还是心中有数的。
两室一厅一厨一卫,套内总面积五十七平方,院子二十来平方。两者之和甚至还没罗家一层的面积大,但家不在小。温馨和美才是最重要的。
“口渴了吧?来!小祈带茶来了,大家先喝口水。等下就去吃饭。”
越龙粗犷的嗓音,打断了罗伊人的思绪。她抬眼望去。看到越祈一手提着一个保温壶走了进来。一壶是花草茶,一壶是冰镇过的鲜榨葡萄汁。
搁上餐桌后,他转身问罗伊人:“杯子有的吧?”大有一种罗伊人回答“没有”,他就去车子后备箱拿的架势。
“有有有!”骆婷抢着道:“房东太太把厨房里的东西都留下了。我看到有杯子的,好像就在碗橱里。”
说着,她拉着罗伊人跑进厨房,打开碗橱下格的门,指指里头排列成行的六个玻璃杯,得意地笑道:“我没记错吧!这还是我洗的呢。”
“知道你功劳大!等会儿一定要多喝两杯葡萄汁才行!”罗伊人笑着把六个杯子全拿了出来,六个人,正好一人一个。手掌高的窄身玻璃杯,杯身上还烫着金花,显得有些俗气,却是这个年代还没有褪色的流行之一。
由于骆婷几天前才用洗洁精浆洗过,杯里杯外看上去都很干净,不过,两个小女生还是凑在水龙头前,用流水冲洗了一遍,这才拿到外面。
把六个杯子依次摆上桌,罗伊人发现提供饮品的主角没在屋里,同时不见的还有保镖君。倒是越龙,趁着这会儿工夫,已经把屋里各个角落溜达过一遍了,此刻正坐在客厅那把仿红木的沙发椅上,研究跟前那张和沙发椅同料作的茶几,茶几底部装着轮子,推移起来很轻松。
罗伊人正想问他想喝花茶还是葡萄汁,越祈回来了,两手各提着一个大袋子,身后的保镖君,单肩扛着一个打包得极为结实的大纸箱,手里还提着一个纸箱子
罗秀珍急急地跟着两人走进屋,看到越龙,忙说:“阿龙,你快劝劝小祈,买这些做什么!家里要是缺,我和小伊安顿好了,去市场买一趟就行了,你们爷俩已经帮我们不少忙了,怎么还能让你们破费……”
“没破费没破费,一点都没破费!都是家里多的,你不介意就好。再说,你看看这些花色,我和小祈肯定不会用的啦,不拿来给你们,也是堆在家里积灰尘。”
越龙一脸嫌弃地指指其中一个大袋子,待越祈打开,罗伊人才知道是两套床上用品,有被套、床单、枕套还有防尘的床罩,一套是粉红的蘑菇图案,另一套是大红的牡丹图案,的确不怎么适合两个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