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主殿几万年来头一次如此肃穆。
侍从急急赶在丹穴山三位首领来之前去匆匆点灯。
我瞧看着前面疾步行走的人群,阿爹他们面上有着不似往日的威严神情,虽不知晓是出了何事,但我亦不由微微皱眉。
掐指算来,丹穴山首领三年一换,今年应恰是伯宽己伯父当任了。
前几日伯姨恰好带着孩子回娘家探亲,需半年才可归来,如今看来那应算是好事了。
“请。”伯宽己走至阿爹和墨范中之前,微微俯身摆手。
“谢过。”赵岚城微微低头,降身抱拳作揖。
一行人挥袖入殿,阿娘瞧向他们,转头以手遮唇向身旁的小厮们暗暗吩咐道:“快去备些茶水。”
主殿虽时常清扫,但因近万年来三界稍稍算得上是平安无事,便并未要求时刻茶糕皆齐。
宁折双看向面色微凝的宁微笙,不由轻笑,扬手将她揽了过来,轻声道:“莫担心,无事。”
我缓了缓脸色,抬首向宁折双看去,随即便舒下一口气,悄悄点头。
“岚城,此番前来可是出了何事?”伯宽己看向侧座之人,摆手叫小厮们放下茶水。
“如今,神魔大战已稍露头角,朱雀一族的领地不日便会成了战场,我等领天君之旨,率少部分人,暂时迁居。”赵岚城瞧着伯宽己开盖饮水,才徐徐压了口茶。
“迁了多少人?”伯宽己回首环视客座。
“此次迁徙分作两队,体力较好,修为较高的,去了与战场有段距离的南禺山,时刻准备援军。”赵岚城微顿,“剩下的,这些身子较为柔弱的,便到了离战场稍远的这里。”
“岚城,放心。”伯宽己看向他,“同为天族效力,便安心于此处住下,丹穴山定不会亏待你们。”
“我等,代表朱雀一族,再次谢过了。”听罢,赵岚城匆忙放下茶盏,携着朱雀一族的人们准备单膝而跪以表谢意。
“这般客气做什么?”伯宽己急急下座伸手扶起赵岚城,笑道,“本是同根,理应相互扶持。”
商议散后,阿娘和墨姨就缓缓站在桌前为他们安置住处。
不消片刻,她们便转头吩咐我与墨清月携女眷去西院寻房间。
“你便是宁微笙吧?”刚走了几步,便有人笑着出声。
这声音似正是刚才听过的。
回首瞧去,果然是那赵清潭。
“正是。”我微微颌首,淡淡笑着看向她。
“你是宁折双的妹妹?”赵清潭快走几步,“在朱雀一族中就常常听族人们提起你,都讲丹穴山上的宁微笙明眸皓齿,巧笑倩兮,青丝仅稍绾,便已是犹如神女。如今瞧着竟比她们说得更好看些。”
“赵姑娘,说笑了。”我瞧着她缓缓伸手拉过我,“我亦时常听人提起你。”
“你这便是谦虚了。”她笑着轻轻拍了拍我的手。
“这位是墨族长的yòu_nǚ,墨清月。”我拉过伫在一旁眨着眼瞧向我们的墨清月。
“方才我便悄悄问别人这位明眸善睐,可顾盼传情的姑娘是谁,原来是唤作清月,跟你一比,这清字似是更合于你。”赵清潭笑魇如花,亦伸手牵向她。
“哪有你说的这般好。”终究是丝毫未经世事的人,墨清月虽时常听别人称赞,但这般有讲究的赞赏却是头一回听闻,不禁暗暗红了脸。
“不过,赵姑娘,你的兄弟姐妹可来了?”我看了看身后的人群,问道。
“说来亦是不巧,哥哥姐姐们修为高,身子也健壮,不是上了战场,便是去了南禺山。唯我有个残破身子,甚是弱败,便不能与他们一起了。”她轻轻扯唇,面色有些许苍白。
“莫伤心,摸不准过些时日,你们便可相见了。”墨清月和声劝道。
我细细瞧了一眼这赵清潭,微微借着慰藉,翻手摸了一把她的手腕,和肩膀。
她虽瞧上去柔如弱柳,可探看一番的话,这身体颇为正常,甚至比平常人还好一些。
罢了,与我何干。
还是不要轻自揣测得好。
“赵姑娘,这便是你们要住的房间了。”我伸手指向面前的几间屋子,“如若以后有什么事,便来叫清月或我就可。”
“微笙,清月,我初来乍到,对丹穴山各方面都有许多不知的。”赵清潭侧身,拉向我们,“如若可以,我能不能找你们玩闹?”
“当然可以,丹穴山上的人们向来待人很好的。”墨清月甚是欢喜。
“自然。”我亦是笑着点头。
“那清潭便谢过了。”她眸含春水,唇角微牵,“说到这,我如今已是快三万两千岁了,你们应比我小些吧。”
竟是瞧不出她比宁折双还大了几千岁。
“确是,以后便唤我们妹妹即可。”我看向她。
“不了,还是唤名字亲切些。”赵清潭歪头,静静想了片刻。
“那我们便叫你清潭姐好了。”墨清月不由露齿而笑。
“这不是将我喊老了吗?”赵清潭眸子弯弯,扬手遮唇,“亦唤我清潭吧。”
“好。”墨清月拉过她的手,分外开心。
我只得轻轻笑着点头。
“那待我安顿好,便去寻你们。”语罢,她向我们挥了挥手,便转身带着身后的人们进了屋。
“微笙姐,初见时我还以为她不好说话,未想,她竟是这般的和气,据说朱雀一族的姑娘们脾气都颇为火爆,也不知她是怎么会有了这般温和的性子。”墨清月向后看了好几眼,才回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