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那遮天弊日的军队只是用眼睛看就给人一种强烈的压迫感,“银胡,怎么办?”新文礼的声音有些颤抖,不是因为害怕,而是肾上腺素极度分泌所致。
银胡摇了摇头,深深吐了一口气,“没有任何办法了?我们现在只能往左或往右,左边是沙漠,我们进去必死无疑,唯一的逃命方向是右边,过一会我们分批进入阿尔金山,能活几个是几个吧。”
人最怕的是失去希望,面对前后夹击的大军,银胡也只有尽人事而听天命了。
“银胡,好像不太对,”新月娥突然说道:“你们仔细看看,我怎么觉得那些旗帜很眼熟啊?”
“眼熟?”银胡几人也举目望去,距离很远,旗帜上的字看不太清楚,但黑色的底色与黄色的字体却是与吐谷浑的黄旗完全不同的。
“难道,难道是我们自己的军队?”新文礼大叫起来。
他们又向前走近了一些,旗帜上的“隋”字已经清晰可见了。
“啊!!!”每个人都兴奋地大叫起来,新月娥更是紧紧拥抱着银胡喜极而泣。
他们得救了。
为了避免误会,银胡也从行囊中拿出一面写着一个大大的隋字的旗帜,让新文礼高高挑起。
“你们是什么人?”当银胡他们靠近隋朝大军时,有人向他们问道。
“我们大人是监察御史银胡,”新文礼大声叫喊着。
“稍等一下,我去禀报。”
过了片刻,从大军中并排走出两骑,左边的是一个体格健壮的中年人,脸有些长,络腮胡子;右边的人银胡很熟悉,裴矩。
“银大人,真的是你们,太好了,”裴矩看到银胡,显得非常高兴,银胡带人进入吐谷浑几个月了,其实裴矩心里已经做好了他们已经死亡的准备。
“哈哈,伏允那个大笨蛋还没本事要我的命,”银胡也是非常开心。
“原来你就是银大人,真是见面更胜闻名啊,”络腮胡子的中年人说道。
银胡有些茫然地看了看他,“银大人,忘记介绍了,这位是这次征伐吐谷浑的统帅,宇文述将军。”
“拜见宇文将军”银胡永远都是谦虚的。
“不用这些俗套,银大人能从吐谷浑出来我是真的钦佩不已啊,”宇文述这句话绝对没有恭维的成份,只有他知道这有多么难,从银胡和他属下的眼神中宇文述就已经知道他们经历了太多的死亡。
“宇文将军过奖了,”银胡说道转身向后方指一指,“我们先不忙着聊天,后面还有一万吐谷浑的军队等着拿我的脑袋回去领赏呢。”
“他们是?”宇文述早就看到了远外的军队,他心里还在纳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流沙关的守军,我们从流沙关杀出来之后他们一直追了过来,”银胡说道。
“你们是从流沙关杀出来的?”宇文述眼睛瞪得老大,显然觉得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是啊,侥幸杀了出来,但也损失了很多兄弟,”银胡的神色充满了悲伤。
“银大人节哀顺便吧,”宇文述说道:“我不知道你们这么少的人是怎么从流沙关杀出来的,但既然有人来追击你们,那他们也就不用回去了。”
宇文述说完对身后的一个黑脸男子命令道:“梁将军,前方的敌军交给你了。”
“末将听令,”那个叫梁将军的朗声答道。
“宇文将军,还有件事,”银胡说道。
“银大人请说,”宇文述道。
“这些追击过来的骑兵好像已经是流沙关的全部守军了,”银胡说道。
宇文述立即明白了银胡的意思,“梁将军,下次见到你时希望是在流沙关高高的城楼上。”
“将军放心,如果连这种情况我都攻不下流沙关,你直接把我砍了,”梁将军说完,带领三万士兵向对方冲杀了过去。
十分钟前还气势汹汹的流沙关守军现在完全变成了丧家之犬,他们一见远多于他们的隋朝骑兵冲杀过来,连基本的抵抗之心都丧失了,他们只想逃命,只想回到流沙关去,但已经被银胡折腾得有些筋疲力尽的他们根本没有逃脱的可能。
杀戮开始了,鲜血染红了黄沙,惨叫在空旷的原野上回荡,只用了一个小时,一万流沙关的守军已经被屠戮一空。
胜利后的梁元礼没有停歇,一直向流沙关扑去。
宗盐仍然在房间里踱着步,这次真的是因为着急,追击隋朝使团的队伍已经出去了大半天了,到现在还没有回来,他一边骂着那些士兵的无能,一边又有些担心,流沙关现在的守军可是只剩一些老弱病残了,如果现在有人攻城,自己根本无法守住流沙关。
俗话说怕什么来什么,正当宗盐焦急地等待着胜利的消息时,城门的守卫过来报告,说在流沙关外出现了大批的隋朝军队。
“怎么可能?”宗盐大叫道:“谎报军情者杀无赦。”
“将军,真的是隋朝军队,他们好像马上就要攻城了,我们这些人根本无法抵挡啊,”城门守卫说道。
“我们的军队去哪里了?”宗盐咆哮着。
“不知道,他们自从出去追击隋朝使团就再没有回来,”守卫说道。
“守好城门,等待援军,他们应该会很快回来的,”宗盐觉得说出这话连自己都不相信。
“但是将军,”
“没什么可但是的,我不管你们用什么办法,必须将城门守住,”守盐说道。
宗盐这话真的有些勉为其难了,城门处只有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