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九就是这样过了第一关。
若论惊世骇俗,自然是那个什么芳副门主的一生破镜重圆,但论热闹好玩,自然是重九这小丑逗的大家开怀。
一脸笑容正在拣铜板的重九耳朵动了动,隐隐的听到有马蹄声,他立即站了起来,站得快蹲下来的却更快。
他暗自咂舌:“她怎么来了?”
重九站得高看得远,原来刚才他看到一匹枣红马更急驰而来,马上端坐一位火红公服的女捕快。
四兄弟刚一出京便遇到了这雪玉凤,因此印象特别深刻,虽然距离很是遥远,但重九不用看模样,只看身段便断定是她。
想到这六品女捕快一言不合便即动手的xing子,这一下恐怕更有好戏看了。
重九也顾不得拣那台子上的铜板了,确认“九牛”的名字添在了名册上后,便悄悄的下了台子,胖子早等在下面了。
重九打个手势两人借着人群的掩护悄悄向队尾掩去,躲在人群中从人群缝隙里向外张望。
这一次女捕快并不是一个人来的,旁边还有一匹黑马,黑马上坐着一个老捕快,这人重九也很熟,因为长得像午马给重九留下了深刻印象,正是孔雀楼见过的刘班头,旁边还小跑着四个年轻捕快,都是刘班头的手下。
这女捕快是雪山派高手,显然不是来参加天刀门的,那么她来干什么呢?
重九眼珠转了三转,也想不明白这女捕快是怎么想的?
不过,他很快便明白了,原来这女捕快是来阻止天刀门招徒的,只见她老早便在马上举起了令牌,高声喝问:“你们这里谁是领头的?天刀门谁主事?”
刻板的语气一听就是来找茬的。
普通民众对捕快天生有种敬畏心理,见了她如此气势纷纷让出一条路来。
今天天刀门肯定忘了烧香,开个招徒大会还这么一波三折,真得重新考虑考虑要不要加入了?重九与胖子小声嘀咕着,一面等着看天刀门这次如何应对。
女捕快虽然只有一人,却代表了官府,天刀门难道敢公开对抗官府?那直与造反无异。( 千千)
不出重九所料,天刀门果然没有出面,而是那个怀宁知县派出衙役向着女捕快大大咧咧的喝问:“你哪来的?我家知县老爷在此,还不快下跪?”
话还说完,“啪啪啪”,一个个脸上便重重挨了一耳光,雪玉凤这一下子打得真不轻,那些衙役在地上打了个旋,纷纷摔倒在地。
“够劲,我喜欢!”一个saosao的声音传入重九耳中,重九循声望去,正看到侯老三蹲在不远处的人群中,兴奋的挥手。
“这个sao驴!”重九咒骂一声,拉着胖子就要挤过去找侯老三,重九担心这个sao驴sao劲上来,坏了他的大事。
要知道这个雪玉凤可是唯一一个见过四兄弟真面目的人,而且上一笔帐还没算,一见到四人恐怕立即就得大打出手,到时还怎么混入天刀门了?
人群实在太拥挤,重九和胖子挤在一条条的大腿中间,郁闷异常,不少都是泥腿子,说不定不是刚喂完猪就是刚才田地里干完活回来,散发着浓重的臭味和泥土味,现在重九的鼻子又太过灵敏,捂住了那味道依然能钻进去,重九这才知道,有时候这某一项功能太发达了也是活受罪。
重九一只手捂着鼻子,一只手乱扒拉,忽听上边一声怒骂:“你干什么?你个臭流氓。”
声音尖细是个女子,重九一怔:“坏了,手摸错地方了,怪不得那么温软!”
重九抬起头要正想道歉,忽听那个声音变得异常温柔:“哎哟,这位好哥哥,你摸人家哪里嘛!怪羞人的!”
重九听这声音媚的腻耳,赶紧抬头,正看到一张血盆大嘴嘟嘟着伸了过来,那厚厚的脂粉扑簌簌的往下直掉,那脸黑的像炭一样。
“好哥哥,你长得真俊,来,亲一个嘛!”
“哇”,重九一偏头,早上吃的东西都呕了出来,这是人群之中,他呕出的东西自然溅到了别人鞋上、腿上、衣裤上,登时骂声四起,人群大乱,无数的拳头雨点般的向着重九背上拍落,像打落水狗一样。
重九运起灵气护体赶紧挤到别处,再找侯老三时已经不见了他的人影。
好不容易等人群静下来,往外望时,只见那雪玉凤正在与戴着乌纱帽的知县交涉,那知县对她极为恭敬,弯着腰像应付上级检查一样。
重九在西厂呆了那么久,自然知道一个小小的知县才是个正七品,人家雪玉凤可是六品带刀捕快,比他整整高了一级,若要跪拜也是得知县给人家跪拜,这上下级可不能乱。
虽然听不见说话,但只看那雪玉凤英姿勃发,威风凛凛的样子,都颇令人心旷神怡,这女子耍起酷来比男子好看多了。
重九不由的也看呆了。
看那怀宁知县连连后退,冷汗连连的模样就知不是这雪玉凤的对手,接着一个青衣小帽手拿折扇的师爷又上了阵,唇枪舌箭之下不一会儿便又捂着脸败下阵来。
看雪玉凤那气势汹汹的模样,非得bi着天刀门出手了。
这是明摆着的事,天刀门不可能在这么多人面前失了面子,那样天刀门也不用混下去了,而这个雪玉凤看那模样就知道是个认死理的臭丫头,绝不妥协,双方硬碰硬之下,总有一个得完蛋。
细心的重九注意到,不知何时天刀门弟子已经纷纷散布到了雪玉凤的身后,断了他的后路,而她带来的那个刘班头也悄悄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