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办?”
魏知县不自觉的偏过头来问无为教的这个菜头。
想了想,连自己都觉的诧异,自己堂堂一个知县去问一个百姓?
菜头也是百姓!
却见这个菜头紧紧盯着中间,眼光发直。
原来,重九在大明守军中看到了齐远山和雷一鸣。
他们两人在退却的大队中央,齐远山和卜师爷各推着一门红衣大炮急急向后走,雷一鸣舞着大刀片子在断后。
上百个鞑靼人的黑色骑兵紧紧咬住了他们,看来是一门心思想夺炮。
红衣大炮可不能出事!
重九忽然偏过头来对魏知县说道:“开城门!我们去接应!”
“啊?”
开城门魏知县不反对,要说去接应,县里只有一些拿着腰刀的衙役,冲出去还不是去送死?
“教主,我们走!”
重九说完当先跑下城楼,顺手拉了一把满都海,忽见满都海也是呆呆的望着北方,仿佛傻了一下。
重九一楞,接着登时恍然,不由叹了口气:“你到南边山里躲躲吧!”
说完,跑下城楼。
他不敢再跟满都海在一起,一个是鞑靼人,一个是大明人,现在双方正在打仗,满都海的心情可想而知!
重九在前面跑,罗祖在旁边不紧不慢的跟着,袍袖轻抚,神情说不出的潇洒,千军万马在他眼中仿若无物。
魏知县咬了咬牙,向下移动了几步,又退回了城楼上,指挥数十个衙役在城楼上一字排开,准备弓箭、火铳:“我们在这里接应!”
大明军以步兵为主,撤退速度远远及不上鞑靼骑兵的追进速度,为此不得不分出层层步兵予以阻击,以掩护大部队的撤离。
鞑靼那边显然也有高人在指挥,从两翼分出骑兵,绕到阻击的步兵身后向着城门处包抄过来。
重九离了城门,跑到护城河处,一看这所谓的护城河,不由的哑然失笑,这哪叫河啊,分明是一条大沟,深倒是挺深,可惜宽不到两米,鞑靼人的战马加把劲就能跃过来,不用说战马了,就是普通的士兵,助助跑,也能跳过去。
这样的沟也能护城?
更可笑的是这护城河上还横着吊桥,跟个真事似的,此时当头正有一匹枣红快马向着吊桥上奔来。
马上之人着金盔、金甲,身材魁梧,大肚翩翩,一看就是个当官的!
这当官的看到重九站在吊桥中央,远远的就开始大喊:“让开,让开,别挡着本将军的去路!”
b,这是你该走的路吗?
身为大将军不身先士卒,跑的倒快!
那马来的很快,瞬间到了重九面前,重九站在吊桥正中,不仅没有闪避,反而迎着快马冲了上去。
“好大胆子?”那将军举起马鞭要教训重九。
重九五指张开,在马眼上一晃,那马立马惊的“嘘溜”一声长嘶,人立起来。
那将军料不到有此变化,惊的叫了起来,重九顺势在马脖子上轻轻一推,马一惊往旁边一窜,恰好掉进了旁边的护城沟里。
掉进沟里的将军在水里向着重九破口大骂,重九哈哈大笑声中,早向北跑远了。
齐远山、卜师爷和几个士兵各推着一门炮,以最大速度向城门冲来,却因为红衣大炮实在太过笨重,速度快不起来,而两翼的骑士已经包抄上来,眼看就要合拢。
重九和罗祖奔到了近前,蹄声隆隆,鞑靼人清晰的面容,冰冷的眼神都能看的一清二楚,重九一偏头向罗祖笑道:“看教主的了!对鞑靼蛮子不用客气!”
这时,眼尖的卜师爷也认出了重九,离着老远,便摇着一只手大喊起来:“九爷,九爷,你可来了,你是我们的大救星啊!”
这卜师爷真是拼了老命,他的声音竟然连隆隆蹄声都遮不住,他那老脸兴奋的通红,仿佛看到了死去的亲爹一样。
罗祖出手了!
一尊八面玲珑宝塔在他手心生成,随风一陡,陡然间长大,然后轻轻一托,宝塔飞了起来,在空中更是越来越大,巨大的阴影笼罩了百米方圆。
刚刚合拢的鞑靼骑兵正发出一阵成功的欢呼,巨大的阴影便当头压了下来。
反应最快的人只来的及仰头看到了一个灰色的塔底,“轰隆隆”一声石崩天惊的巨响,近百名鞑靼人最为精锐的骑士消失了,原地留下了一个一尺深的大凹坑。
鞑靼骑士从来没有遇到这种情况,一时间被惊呆了,不知如何是好?
有的在抬头望天,有的在查地,有的在祈祷,有的终于看到了这边站着的两人。
楞了足足有一分钟的工夫,才有人将明亮的弯刀向这边一指,两队洪流向着这边涌了过来。
罗祖两手轻托,两只手上各有一座宝塔升起,祭了出去,两塔自空而降,伴随着轰隆隆地动山摇的声音,又将几百名鞑靼骑兵压成了烂泥。
地上的血汩汩而流,人的躯体、马的躯体都压成了肉酱,分也分不清楚,连重九这个久经战场的人看的都向着旁边哇哇大吐特吐起来。
那些本来无所畏惧的鞑靼士兵一时间也敢上前了。
乘着这个机会,齐远山已经指挥人冲过了这缺口,同时两列大明守军也全力抵住了这缺口,让被截住士兵赶紧从这生命通路中回城。
重九正在哇哇的吐着,连胆水都吐了出来,眼光无意中向后一瞥,顿时心胆俱裂。
满都海正从空而至,一柄雪亮的弯刀砍向罗祖后脑。
重九大惊,急怒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