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唯玑唯恐她被撞疼了,忙抬起手来抓住她的胳膊,将其扶正。声音轻柔略带着歉意的道:“你没事吧?怪我一时不察才失了手!”
独孤凝脸色忽然变得不自然起来,不动声色的抽回手臂,半晌才点点头道:“我没事。”
经此一事这两人一路各怀心外沉寂。
清幽古寂的明砦,南北商客纷纷扰扰,即透着浓浓的历史韵致,又不失繁华热闹。几架马车飞驰过官道,直入城中。
一道优雅典致的青灰色身影,长身立于门城口门,更显得风度翩翩,一把画扇收在手中,男子身后跟着几位家丁,直至一架马车闯入视线之中。
城内晴空乍暖,往来者更是笑意连连,经过厂门口检道,马车才放不速度,缓缓徐行。
“座下可是谈霏?”车窗外悠然传来一个朗润的男声。
原来,马车已经被来人截下。
独孤凝寻声望去,一个蓝衣男子凝立在侧,颇有才子风范。
这便是沈玉叔吗?
他十五岁便高中探花,然后却急流勇退,不涉官场的闲散才子,曾经名燥一时。
车内两人很有默契地朝对方使了一个眼色,然后起身,独孤凝先下了车。她对着沈玉叔盈盈一笑,问道:“可是沈玉叔,沈公子?”
“正是在下。”男子也回以一笑。
独孤凝礼节性的向他点点头,“小女子谈霏,见过沈公子。”
谈霏二字独孤凝当然不是随口掰的,而是取自于“吐佳言如锯木屑,霏霏不绝。”一句,暗示了她来此不得不借用的一种手段。
沈玉叔微微吃惊,他确实是没想到自己所等之人竟还是位绝色的女子,“你就是谈霏?”
独孤凝点点头。
“沈某还在想祁靖国内何时又出了名英雄才俊,却不想是巾帼不让须眉。难怪之然小弟如此赏识姑娘。”
“沈公子言重了,谈霏对公子也算久仰大名,本还想登门拜访的,现在还令公子施礼相接,叨扰之处还望见谅。”独孤凝道。
“即是之然小弟所托,自然算不上叨扰。”沈玉叔答道。
独孤凝冲他满意的点点头,算是默认。她伸手向刚跨下车李唯玑一指,“这位是我的朋友杨之水,还望沈公子多多关照。”
“沈公子好!”李唯玑没有任何礼节性的动作,只是淡然地开口。
“杨公子好!”沈玉叔向他行了一礼,方才一瞥他只觉得李唯玑尊贵傲然,细看下竟觉得此人俊美如俦,叫人望尘莫及。只是那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孤傲,让沈玉叔瞬间有一种想要拜服的冲动。
“沈公子无需客气。”李唯玑话语中波澜不兴,只是眉尖不知何时已聚起了一团黑气。
“沈公子”独孤凝轻声道,然后从袖中摸出一张薄帖轻轻送了上去。
沈玉叔眼睫动了动,“这是……”
“听闻沈公子善为词赋才华横溢,小女子不才,沿途一做了两首小赋,还望沈公子能屈尊降贵指点一二。”独孤凝轻声说道。原本在这里献上此帖并不合时宜,只是因为沈玉叔虽礼节周到但似乎并不是很看得起她。即使那种怀疑的态度微若不计,可她还是察觉到了,这种被人小看的感觉莫名地让人不舒服。况且,看李唯玑的神情,就知道他应该只会冷化气氛而已。如若要让沈玉叔对她有所改观,还得靠她自己张罗。
沈玉叔微微一笑,伸手接过帖子,很快便阅读完毕,连笑了几声才道:“谈霏姑娘果然是好文采,志气甚高,定非池中之物呀。”他抬首笑了笑,“也别叫我沈公子,二位叫我玉叔便是。对了依之然小弟所托,前事我已安排妥当,二位烦请随我来。”
沈玉叔对独孤凝还是有所介怀,虽然早知道魏之然大力举荐之人绝非等闲,但对于女子,而且还是有绝对姿色的女子,沈玉叔却还是不得不轻视了些,心中不免有些失望,现下这种情绪已经一扫而空,自然也就高兴起来了。
独孤凝点头,一径跟着沈玉叔前行,他们终于停在一座酒楼前。明明是处于最繁华的中心地带,却因为这座楼宅而变得格外不凡,正是“宅外榴花一地香,楼前细柳青风荡。”这些使得流云轻散,雅致清平,正得饮酒赋诗之妙。
独孤凝抬头,独自望着门上的牌匾许久。
沈玉叔定定地盯着她,薄唇轻扬道:“谈霏姑娘觉得‘花鸟楼’这三字如何?”
“‘看花饮美酒,听鸟临晴川。’确实不错!”独孤凝忽然想起了一句诗便自然而然地回答了。
“这地方二位可还满意?”沈玉叔小声询问。
“得天独厚,真是有劳玉叔了。”独孤凝终是一眯眼,转身便进去。
众人默然,也跟在后面不再赘言。
她一边走,一边四下打量,只见大厅宽敞雅致,布局精良,二楼上是长长的内部回廊分派着各个房间,三楼也装置的不少房间只是较之要精致些,后院便是厨房和一些简易的客房,怎样的布局简直是天生为她的到来而建的,独孤凝暗叹。
不过此时,偌大的酒楼除了他们和小厮竟无一人,甚是冷清。独孤凝便转头问道:“怎么,玉叔已经提前清了场吗?”
沈玉叔上前一步说道:“这间酒楼本就是我开的,如今贵客前来自当是虚位以待。”
独孤凝稍一低头,声音依旧轻轻的,“让你费心了。”
沈玉叔轻轻摇头,“不妨事,不知姑娘可愿到府上住些时日?”
独孤凝想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