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办工厂一连几个月没活干,工人开不了支,学校从外边招用的几个技术骨干和工人耽误不起功夫,又都到别处找活儿去了。
厂里没有活儿,高校长外边还借着高利贷,这天高校长唉声叹气地走进林校长办公室,苦着脸说:“林校长,咋办哪?厂里实在找不来活啊,上次进料借的钱也到期了,如不还,高利贷利滚利越来越多,昨天,人家已经上门来要账了,我推脱说再宽限几天,到时候连本带息一并还,可,可现在我去哪儿弄钱啊?”
林校长怔怔地看着高校长,那眼光像是一把利剑,没等高校长啰嗦完,脸“唰”一下就白了,拍着桌子说:“什么?高利贷?老高,你疯了?谁叫你借高利贷啊?”林校长一连问了好几个问号。
高校长瞪着眼看着林校长,吓得顺头往下流汗,吧唧了一下嘴,没敢再说话。
林校长很严肃地说:“高副校长,按说你也一把岁数了,你曾说过,丁大韦年轻,什么嘴上没毛,办事不牢,你呢?现在外边欠了多少钱?怎么这个时候才来说!”
高校长眼睛滴溜溜地转着,伸出三个手指头。
林校长说:“三万?”
高校长摇摇头:“不是。”
林校长使劲一拍桌子,大喊着说:“都啥时候了,你还打什么哑语,叫我猜啊?你以为我在给你玩?!”
高校:“是,是三十万。”
林校长一听说是三十万,一下子捂住了心口,赶紧从办公桌抽屉里去找药,她哆哆嗦嗦地拿出一个小药瓶,又哆哆嗦嗦地拧开,倒到手心里一粒,仰头放进了嘴里。这时,高校长赶紧给林校长递过来水杯,说:“林校长,喝水,喝水!”
林校长喝了药,稍稍稳定了一下情绪,说:“谁叫你借高利贷了?一个校办工厂,你借那么多钱干啥啊?”
高校长的脸拧巴得更难看了,他有些叽歪地说:“没法哪,林校长,工人再不开工资就都走了。还有,又进了些料,不借咋办啊?”
林校长说:“实在没活干我们就停工,你借那么多钱,又没有活儿干,这叫学校怎么还!”
高校长埋怨地说:“我还以为他丁大韦能找来订单呢,谁知他根本就没把你说的话当回事!”
林校长还是有些激动,她大骂着说:“你,你,少他娘的瞎扯淡,你是厂长还是丁大韦是厂长!”又说,“当初你硬拱着头当这个厂长,还说你吃的盐比他吃的饭都多,怎么也比个毛头小子强,强啊?你倒是强哪!”
高校长低着头,一言不发。
林校长把脸一板,说:“高利贷的事儿你没跟我商量,这么多钱,别人找来要账了你才说,你,你是厂长,你自己想办法吧,学校可没钱!”
高校长一听林校长这么说,一下就火了,憋得脸上的青筋老高,吭哧了半天说:“这,这,这么多钱,我去哪儿想办法?”
林校长说:“你是厂长你不想办法谁想办法?”
高校长两眼一塌蒙,脸一拉,说:“反正人家说了,如果不还钱,可就要来学校闹了,到时候你可别说我没有给学校打招呼!”高校长咬着牙发狠地说。
林校长看高校长放出狠话,说:“怎么,你想威胁学校?”然后又说,“要是这样的话,这两天你写个东西,列一个三十万去向的清单,交给我。”
高校长说:“怎么,你想审计我?要是这样的话,那我可就叫人家直接找学校要钱了!”
林校长说:“怎么叫审计你啊?你亏了这么多,我不得给学校全体教职员工一个交代吗?”说着,林校长打电话叫来了保卫科董干事,交代他去把校办工厂上了锁。然后又叫财务肖会计过来。
高校长瞪着眼说:“怎么,你还真查啊?”
林校长一本正经地说:“不是查,我是要搞清楚,现在仓库里还有多少料。”这样吧,这两天你配合财务把厂里的账合计一下,列个详细的清单,我要给领导班子一个交代。
他们正说着话,肖会计进来了,林校长说:“肖会计,这两天你把校办工厂的账目审计一下,特别是每项开支,一项项的列出来,看看到底赔了多少,都赔在了哪里。”然后又对高校长说,“高校长,你也把三十万的去向列个清单,并要好好配合肖会计。”
肖会计听林校长这么说,马上明白了什么意思。因为这两天大家都在议论校办工厂工人辞职的事儿,说校办工厂现在赔得一塌糊涂,有的说高校长每天喝得烂醉,挣俩钱都叫他造了;还有的说高校长不仅花天酒地,还贪污了很多,各种说法都有。肖会计说:“好,我这就去办。”
林校长又对肖会计说:“其他领导都有事,我叫保卫科董干事配合你。”说完,没好气地看了高校长一眼,说,“老高,你去吧!”
高校长红着脸,咽了口吐沫,说:“好,好,查吧,查吧!”
林校长看高校长的那个态度,厉声地说:“老高,这是对你负责,不然的话亏这么多钱怎么给大家一个交代?”
高校长呵呵地苦笑着:“对,对,是这样。”
第二天上课间操时,林校长把丁大韦叫到办公室,脸崩得紧紧的,用审视的目光看着丁大韦,说:“丁老师,这段时间你在忙什么?”
丁大韦有些纳闷,说:“啥?我在忙什么?我在忙教学啊!怎么了”
林校长说:“那我叫你和开发商联系的事儿呢,忘了?”
丁大韦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