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您怎么了?是不是有不高兴的事?”奶奶的手被我拉着,她用另一只手拍了拍我的手,露出和蔼的笑容,“奶奶没有不高兴。你看,晋鹏没事,你也好好的,奶奶高兴。”
说着高兴的人,却笑得那么的勉强,我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要这样,但我很高兴的,是真的高兴的,“嗯,晋鹏没事,他没事。”
奶奶摸了摸我的头,似乎在安慰我,让我不用担心。可我没有担心啊,为什么要担心?
我不知道为什么他们一个个看着我的时候,都摇首,我也不想去知道。后来人来了又走,一拨又一拨,亲的不亲的,熟的不熟,来了许许多多的人,我很反感,人太多会扰到病床上的伤员的。
是的,是伤员,他受伤了,伤得很重,已经两天了,还没有醒来,就像个贪睡的小孩子,不管我在他耳畔说多少的话,说多少的情话,还有威胁的,他都置之不理,照睡不误。
我一直睁着眼,不敢合上,连个眨眼都害怕,就只盯着病床上的人,生怕他醒来之后,捕捉不到我的线视,于是我一直醒着。来来去去,都劝我,让我休息,可我不听,不想听。
后来,那些所谓的白大褂天使,居然偷偷给我扎了针,我最后愤愤地瞪过去,什么天使,分明就是恶魔!熟悉的黑暗又再一次袭来,我在黑暗里苦苦挣扎,直到精疲力竭。
醒了,我是被惊醒的,醒来第一时间冲到了隔壁的病房,床上原本躺着的人,坐了起来,背靠着那梨花一样白的床头,我愣了一下,然后笑了,不需要任何人的搀扶来到床头边,无视所有人脸上的惊喜,我霸占了个好位置。
“你醒了。”我说,笑得自己都感觉得到,嘴要咧到耳根去了,醒了,这个男人终于还是醒了。我高兴得情不自禁伸手去抓他还挂着针的手,“我知道的,你会没事的。”
也许是我睡太久眼花了,床上的人露了一脸的厌恶看我,在我眨眼想明确的时候,他甩开了我的手,用极是陌生的目光看我,语气阴冷,“你哪来的,谁准你随便碰我了?”
“……”
众人:“……”
摩擦了下被甩开的手,我扬起笑容,“晋鹏,别闹了,我不生你的气就是了。”你把自己伤了,我本来生好大的气的,现在你好起来了,我不生气就是了,也不会给你脸色看的,不会和你冷战的,更不会关你在家里不让你这样不让你那样……
“你是聋了还是没脑?你生不生气与我何干?”何晋鹏的口气越来越差,脸然也极是难看,然后转脸向旁边站着的爸爸妈妈,“爸妈,怎么回事、一些乱七八糟的人也能进来。”
“……”我张了口,没有声音出来。
妈妈为难了,“晋鹏,你这是……怎么了?这是小矾啊,你怎么能用这种语气跟他说话?”这时候的妈妈还是向着我的,语里带了丝的责备。
何晋鹏的眉都皱起了,似乎对于现况很不满,“什么小矾?他是什么人跟我没有关系,妈,我累了。”说完头一扭,也没有要躺下去,看来只是想赶人。
“……晋鹏?”我轻声地唤他,他的样子为什么这么奇怪?眼神为什么这么冰冷陌生?我不喜这样的他,不喜欢……“你别这样,我不喜欢你这个样子。”
我不高兴的事,他从来不会做的,我不喜欢,他更加不会喜欢的,我都这么说了,他一定会变回来的,一定知道了这种玩笑不好玩,所以马上就会恢复了。
可是。
没有。
他只是冷冷地转过来看我,若不是他现在身体虚弱,我甚至有种错觉,他会把我扔出去,毫不留情的。我惊了,好容易才维持着脸上的笑,缓缓地伸出手,“晋鹏,你别这样,这玩笑不好笑。”我伸手去摸上那张脸,的确是熟悉的轮廓,是熟悉的体温。
是我的何晋鹏啊。
“啪!”
清脆的响起,只觉得病房里全是抽气声。而我,脸上的笑容再也维持不下去了,只觉得手辣辣地疼着,却疼不过胸口。面对那双愤怒的视线,我竟然不知所措了。
“晋鹏……”
“我的名字是什么人都可以喊的吗?再警告你一次,滚出去!”何晋鹏瞪着一双眼,本来就有些狭长,这么瞪着有一种霸气,与生具来的威严压得房间温度越来越低了。
“晋……”
“滚!”
不知是谁扶起了我,有人叫来了医生,医生上前诊断查看,然后又问了许多的问题,在所有人都担忧地看向我的时候,医生很冷冰地说出了一个事实:“他遗忘了一部分的记忆。”
“不可能!”爸爸先开了口,“他记得我们所有人……”话却顿住了,看向了我。
医生也看我,“他的记忆,停留在去年的四五月,这一年里的记忆没有。”
四五月……那是我们第一次认识的季节,我们的开始。
“为……什么?”在所有人都听懵了之后,我却开口问了,为什么?
医生说,“他伤了头部,手术虽然很顺利,也有可能留了后遗症。有些人,会在某种刺激之下,将一些可怕的记忆给封锁起来,何先生大概就是属于这一类的。”医生的口气,冰冰冷冷的,没有一丝的情绪波动,仿佛经历过无数次这样的事情,已经没有任何事激得起他的怜悯了。
我没有发觉,指甲都陷进肉里去了。
“……你是说,这一年里,对他来说太过可怕,他不愿面对,所以大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