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狱洗衣房是个僻静的地方,内里更是狭□□仄。程宁被摜在墙上,掐的只余一口气在,她挣扎着,带着十二分的求生欲/念,被一个壮实的女人扼住喉咙。往事回溯,一帧帧如画册般从脑里闪过。是了,她杀了人,那人是自家的保姆,明明不是她干的,可证据确凿还有目击证人,于是被判了个误杀,得了十几年的牢狱之灾。
整件事从开始到结束,她都清楚又都不清楚,如隔了雾真正的雾里看花。致和说他会想办法,用尽所有手段帮她洗脱罪名,他让她别放弃,也相信她的无辜。于是她怀着满腔的希望等待着,她不能死。
可如今程宁却被扼住最脆弱的部位,胸腔里只差了一口气,她扒着墙逢,指甲都要裂开,终是将不甘咽了下去,成了一缕亡魂。
她不想死,求生的yù_wàng比任何时候都强,她若是死了,蒙受的冤屈该怎么洗刷,她若死了,致和该怎样伤心,她若死了,年迈的爷爷岂不是白发送黑发人。程宁睁着一双眼,却陷在黑暗里,被像抹布一般甩在墙角。
程宁醒来的时候正值黄昏,小半扇窗投进昏黄的光,嘴里满口的铁锈的金属味,那味道沿着喉咙一直烧到胃里,又疼又呕,让她忍不住的呕吐,爬起来扒拉门,那门被锁的死紧,程宁奋力将门拉开,跌跌撞撞的奔出屋外好几米才离了那恶劣的味道。
跪在地上使劲的呕,吐出好几口酸水来,隔着眼泪鼻涕的看这世界。她面前的是一片荒芜的空地,身后是一片挂着“拆”的二层筒子楼,程宁就是从这楼里跑出来的。
她全身都疼,狼狈的在地上坐了好一会儿才爬起来,看四周又看自己,这双手不是自己的,粗糙又裂纹,还有茧子,那里是自己养尊处优保养出来的。
程宁发了好一会儿怔才站起来往回走,屋里很暗,窗和门都关的严实,屋内的煤气味久久不散,这姑娘是一心寻死来的,连窗户缝和门缝都用胶带仔细的贴好,她用力推开窗子,让屋内的味道散尽,这才透过墙上贴着的一块碎镜子看到自己。
这姑娘顶多二十出头,皮肤是经常暴晒在烈日下的黝黑,一双内双的眼,睁开便有明明亮亮的光,黑色的半长发,是个青春活力的颜色,就是瘦,特别的瘦,显得有些营养不良。程宁还是不能相信,扯了自己的脸皮,疼的龇了牙,如从梦中醒来一般。
清醒后的程宁开始打量这间不足二十平米的屋子,一点一点的翻查了一遍,最后就搜出来五块钱和身份证,一张□□,几包衣服。身份证上的女孩叫李秋燕,今年还不到二十岁,花一般的年纪。
程宁心里叹息,手里攥着五块钱,这是李秋燕唯一留下来的一点钱,可见也是被逼到极处了,如今她饿的厉害,胃都绞着疼,于是出去在小商店里买了两个馒头一瓶水,一边慢慢的吃一边向商店老板打听。
这里是x市,她死在n市,两个城市间距离大约一千公里,时间上倒是契合的,距离她死不过才一天而已。程宁吃完馒头又回了那小屋,想着虽然自己不知道□□密码,但明天拿了身份证过去,说不定能把卡里的钱取出来,这样就能回n市了。
这样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想,迷迷糊糊竟然睡了过去。醒来的时候已接近第二天中午,程宁拿了身份证和□□去了柜台,结果服务人员告诉她,卡里没钱。
“一分钱都没有?”程宁惊讶。
“没有。”柜台人员职业化的说完,将卡和身份证退回来,程宁拿在手里竟然不可置信,她长这么大,还从未如此窘迫过。如今的她算得上身无分文,正正经经的穷光蛋。
要找份工作,赶紧挣钱才行,从x市到n市的火车票是六百七十多,她起码得攒够两千才行,那最少要在x市逗留三月有余才行。如今她对着李秋燕的情况也有一些了解,连个高中毕业证都没有,应该是初中就辍了学。身份证上的地址是xx省xx市xx县xx镇xx村的地址,应该是只身一人来x市打工,但到底做什么工作,程宁却不得而知。
她又回到画着“拆”字的筒子楼里,这楼废弃了,目前为止还没碰到其他住户,整个楼里就她一人,这姑娘胆子够大的。
打算好后,程宁第二天一大早就出去找工作,她没有学历也没有正经的工作经验,更没有什么目标,所以转了一天也没找到合适的工作,需要专业技术的她不行,需要劳力的她没什么工作经验,钱也花光了,真到了山穷水尽的时候,怪不得这姑娘想不开呢。程宁心想。
近午后时分程宁回到筒子楼里,看到自己住的屋子里亮着灯,不由一怔,莫非招了贼,她现在可是真正的穷光蛋,那贼来一趟估计要失望了。
程宁推开门,发现贼并没有走,而是光明正大的坐在她的小床上,见她回来便露出一个嘲讽的笑说:“我还以为你跑了呢。”
她被人拽进屋里,门在身后关起,原来门后还站了一个人,那人将程宁向前推了一把,她便趔趄的站在小屋中间,面前这男人大约四十岁左右,一脸冷漠,脖子上挂着拇指粗的金链子,梳了个大背头,头发油腻,程宁回头看,推她的男人更壮实更胖,一脸阴狠,站在身后几乎挡住了整个门。她僵在那里,嗓子有些发干。
听坐在床上的男人说:“这么快就把我忘了,小秋燕。”
程宁瑟缩了下,低着头道了声:“不敢。”
“那你想好了没?这么长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