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事不好啦……水寨那边开……开溜啦……”
这句话才是真正的重磅炸弹外加杀手锏,直接之前内讧对砍的正欢、血滋滋地喷的清军水师纷纷把注意力转移到沙洲上的水寨上,而这种注意力转移很快得出了如下结论——“老子战你娘亲的!那群驴日的居然跑了!”
现在的清军水寨好一副繁忙的景象……废话!数以万计的人抢着驾船而逃能不繁忙么由于船少人多,还有先来后到之类的问题,这一大拨子逃亡的绿营内部也不乏争斗和自相残杀,各种被“自己人”捅死、射死的的不计其数。而各个军头更常见的做法是只要自己的亲兵和嫡系部队上了船就开溜,至于后面的人是死是活,和他们没有一文钱的关系。
当水寨中的清军在一片纷乱和彼此拆台中仓皇而逃的时候,出(送)击(死)的船队也迎来了他们的终局——一共四千多人,死了一千一百多,剩下的基本全投降了,之所以是“基本”,那是因为镇江侯这边“鼓励降卒拿敌将人头当投名状”的政策,那个被诸多坑队友忽悠惨的“硬冲”就是死在这一条上,而出卖他的亲兵在“苟且偷生”这方面显然很有见机行事的觉悟。至于殷参将的脑袋瓜子,刚刚剁下来,还新鲜,热乎着呢。
“……你们这些畜生!往船上涂血也就算了,居然搞那么多屎尿!谁他娘的觉得大炮和铁船不是机关,而是妖术的,待会儿把你这龟孙塞到炮膛里,连人带屎轰飞出去!说的就是你!还不快去洗船!……”
在镇江侯士兵越来越高、也越来越难听的叫骂声中,投降的绿营兵纷纷开始“除屎”这项艰巨的工作,至于“屎作勇者”的殷参将,首级被挂在船头的木桩子上,在风中与臭味儿完美地融为一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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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启禀主子,长江水寨已经完全落入毛贼之手,从开战到陷落不到两个时辰……三万绿营有近两万逃逸……剩下的不是被杀死就是投靠了毛贼……现在毛贼大军已控制了秦淮河入江口……”
“知道了。”
应天府当前的统治者博洛听完汇报,表面上强装淡定,内心则恐惧到炸裂。虽然他本来就没指望这些绿营能赢,但败的太快,也太彻底了,而且逃亡的绿营大都逃向刘良佐、左梦庚的方向,而非到博洛这边,这也是人心不稳的征兆……
至于毛贼很可能从秦淮河逆流而上,进攻应天府的事情,博洛倒是有些准备。“毛贼这厮果然是海寇出身,对水路的依赖到了犯病的地步!话说贼军走秦淮河确实可以避开钟山炮台,但秦淮河两岸一样是炮塔密布,毛贼不多多地流淌一番鲜血,是到不了应天城下的!”
虽然话说的挺“霸气”,但博洛对秦淮河一带的防御还是有些隐隐的不安,这种不安如同被压在巨石之下的小草,虽然看起来动弹不得,其实是抓住那怕一丝一毫的机会都要向上拱……博洛对付这个问题的方法是留出相当比例的机动兵力,一旦被重点围攻就赶紧支援,一旦陷落就赶紧汇报!
尽管做了如此“周全”的打算,秦淮河防线的崩溃依然远远早于博洛的预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