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封和阿毒慢慢挪着,好不容易靠近了出城的城门。只是,此刻的城门却多了许多官差。陆封神色晦暗,带着疾风和阿毒,慢慢退回了一侧的横巷中。

“他们这是封城了么?”阿毒也瞧见了那里严实的盘查,再忧心自己的毒,也终于察觉到一丝不对。

“是啊,你说说他们为什么封城?”陆封听着阿毒的话,反倒问起了阿毒来。

阿毒满头雾水,眨眨眼睛说道:“捉我们?”

“答对了!”陆封摸摸阿毒的脑袋,赞赏道。阿毒白了他一眼,又扒在墙角转头望着外面。

这下可怎么办呢?这根本就是瓮中捉鳖了嘛!

陆封没给阿毒太多苦恼的时间。他靠近疾风耳畔,低声不知道说了些什么。疾风打了声响鼻,踢踏着腿走了。

阿毒瞧着唯一的代步工具就这么没了,颇有些担忧地问道:“大黑走了,我们出去了的话,要怎么回京城啊?”

陆封眉头一跳,对疾风的新名字很是无奈。他拉起阿毒的手,温和安慰道:“出去了就有办法回京的。”

“哦。”阿毒点点头,恋恋不舍地又看了一眼独自往城门走去的疾风,怏怏不乐跟上了陆封的脚步。

陆封之前陆续询问过几个人。这个百花节要连着开三天。三天内,城中客栈住宿费减半。不管有钱没钱,大家为了凑这个热闹,基本上是不打算当天回去的。

再者,连着三天到场的人,百花节结束的时候可以拿到一笔丰厚的补贴。

这也是这里人流众多的原因。

也就是说,想要混在人群里离开,至少要等到百花节散场。当然,这三天躲在这里也有好处,就是人太密集,衙役无法光明正大地搜查他们俩人。

陆封带着阿毒,找了间栈住下。

两人进了客栈房间,阿毒松了口气,径自坐在桌子旁到了被凉茶喝。她一口闷了,才想起身旁的陆封,又倒了一杯端给他。

陆封笑着摇摇头,四处翻看着。阿毒就这么坐在看他翻来翻去,一时无聊,就着心中的疑惑问出了口:“陆封,你说这次的事情怎么怪怪的?刁大成被杀、解药被偷,紧接着我们就被困在这城里了。”

“也不怪。这是暗中那人想要逼我们就范。”陆封将床榻上的东西一一翻检,抽空说道,“你还记得当初茶楼里遇到蛇群,那掌柜的说的幕后之人的姓名么?”

“嗯?”阿毒皱着眉头仔细想了想,好歹是想起来了,“那人没说完,只说了一个‘黄’还是‘皇’字。”

“是啊,又是黄公子。”陆封检查完床榻,站起身朝着阿毒摊摊手。

他回到桌子旁坐下,将阿毒刚刚倒给他的茶水端起来,一口一口慢慢品着。

事情说复杂也不复杂。

估计从密道出来之后,他们就被人暗中盯上了。先是纵火栽赃,想要借着愚民之手将他们抓了。可没想到半路跑出个胡彪搅局。

于是一计不成,再生一计。借着被他们抓来的刁大成,暗中之人将其毒杀嫁祸,又算准了他们会提前离开,干脆设了个百花节,将他们困住,再来个瓮中捉鳖。

他们这一路行踪,被人掌握个彻底。先前在鸳溪镇,是那个王青。那在赤水庄,又会是谁?

陆封喝完茶,喊来小二上了些菜肴。他和阿毒赶了半天路,别说午膳了,早膳都因为刁大成的死没吃着。

阿毒现在是饿得前胸贴后背,盯着桌子上的酱肘子双眼发光。

陆封瞧着她那个馋样,干脆地给她夹了好大一块。阿毒欢喜地吃了起来。陆封则望着窗外,心思不停流转。

那人一定还有暗招。

不过他们也不是没有丝毫的收获。

陆封夹了一筷子青菜入口,嘴角的笑意浓烈了些。

阿毒吃饱喝足,躺在床榻上为自己的毒担忧。这顿饭吃得有些久,距离晚膳的时间最多也就一个半时辰了。

陆封喊来小二撤了空盘子,也不急着出去,干脆和阿毒一起躺着。

时间悄然而逝,阿毒翻来覆去睡不着。眼看着只剩下半个时辰就毒发,她急急忙忙推醒一旁躺着的陆封:“陆封陆封!快毒发了!要怎么办啊?”

阿毒带着哭腔,有些无助。

今天这里办百花节,如果现在毒发,那波及面积太大了!这次非得全国通缉才行了!

陆封笑笑,伸手摸出一把匕首来,毫不犹豫地在自己手腕上划了一道。匕首很快,鲜血瞬间涌了出来。

阿毒瞧着他的血缓缓往下滴落,茫然问道:“这是要干嘛?”

“喝。”陆封嘴角的笑容仍然是那么的温和。

可那温热的血液滴落到阿毒手背上,却滚烫得要命!阿毒脑海中那潜藏着的记忆翻滚,霎时脸色苍白了起来。

她使劲推开陆封伸过来的手腕,坚决拒绝道:“我不喝!”

陆封的手一顿,又若无其事往前递过去:“药引就在这,你喝了就没什么事了。怎么?耍脾气?”

“不喝!”阿毒抿紧嘴,似乎是怕陆封把血液强塞进她嘴里,“我这辈子再也不要喝这些!”

陆封见阿毒是认真的,收起了玩闹的心态,坐直说道:“你不喝,这宣城的百姓不死伤过半这事不算完。你要想清楚了。”

阿毒双手捂住耳朵,拼了命地摇头。制成丹药,她还能假装不知道。可这直接喝,打死她也不想再尝试!

见阿毒状态不对,陆封双手扶住她的肩膀,正色道:“阿毒,你必须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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