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逸衣认真的看着他,目光依旧,或者说不在意依旧:“愿意怎么想怎么想!”

元谨恂顿时站起来:“林逸衣!你别太过分!”

林逸衣垂下头,不想跟他谈这个注定没有结果的问题。

元谨恂不喜欢她的无视,忍了一会又蹲下身,快速让她抬起头,黝黑的眼睛里染了一层暴躁的血丝:“衣衣,不要考验我的耐心,也别肆意挥霍我对你的妥协!”

林逸衣也认真的看着他:“我不需要你的妥协,你愿意送给谁可以送给谁!”

元谨恂闻言,愤怒的看了她片刻,最终什么话都没有说的转身离开。

今夜,永平王府的年夜饭没有王爷和王妃参加,众人也吃着无趣,草草结束……

翌日,天蒙蒙亮时,元谨恂已沉默的穿好厚重的朝服,站在重楼殿内,毫不意外的看着紧闭的房门。

重楼殿内的人战战兢兢的站着,无人敢上前一步。

元谨恂耐心的看看沙漏,厚重的玄色皇子朝服穿在身上,让他看起来更加威严肃穆,但此刻他却非常有耐心的敲敲门,似乎知道这是一场硬仗,并不着急。

年婳、方艺捧着一个月前赶制出的王妃盛装大气不敢喘的跪在外面。

元谨恂一直敲,负手而立,态度从容,每隔三吸一次,不急不躁。

纪道却急坏了,看看外面的天色,越看越急,越看越害怕,这……这要是耽搁了,可是砍头、藐圣的大罪。

天蒙蒙亮时,元谨恂依然不急不慢的敲着,厚重的朝服加上无力火热的地龙,他额头上已经布了一层秘密的汗。

纪道每隔一刻钟,要快速上前为主子处理。

元谨恂忍者心里的怒火,继续敲。

韩氏、王氏也已经准备好,见重楼院的门竟然开着,自然要进来先给主母请安,但进来后见王爷已经在了,竟然还在等王妃。

韩氏顿时心里一惊,突然跪了下来。

王氏见状愣了一下,本能的也跪了,直到跪下了她才茫然惶恐的看向那扇紧闭的门,王爷竟然在等王妃?这一认识让王氏心里越加不好受,他平时正眼都不看自己,却——

元谨恂敲着,越敲火气越大,就在他的耐心即将突破临界点时,房门突然开了。

林逸衣一身暗红色的王妃盛装,手上是重金打造的八凤钗,一个凤尾也没有作假,都是实打实的真金,沉重的落在头上,林逸衣神色比元谨恂还要严肃。

元谨恂顿时愣了一下,可还没看清眼前的人,便有一缕风从鼻尖消失,声音越见冷漠:“走吧。”

春思春香立即跟上,垂着头谁也不敢看。

元谨恂顿了三刻,最终也什么都没说,跟上。

在场跪着没动的众人呆呆的等着脚步声慢慢远去后,才抬起头,面面相斥的互相看一眼,神色震惊,王爷竟然忍了王妃这么久?最后还让王妃走在前面?

年婳瘫坐在地上,擦擦额头上的汗,心里越加摸不透王妃和王爷的现况,也更加揣摩不透王妃的心思。

但有一点,只要不是瞎子都看懂了,王爷在给王妃立威,他都要等的人,以后谁敢不等,王爷已对王妃的‘无理’退步,谁在不懂事的像上次一样往王妃枪口上撞,纯属活该!

……

永平王入宫的时候不算晚,但以他的身份来说却是晚了,众皇子皇女投来的目光却不是鄙视反而有些谨慎和讨好,毕竟现在呼声最高的两位储君人选就是永平王和永寿王。

而后者已经开始走动奔波,却至今不见前者有任何举动,不觉得很恐怕吗!

——传永平王、永平王妃觐见——

“儿臣(儿媳)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恭祝皇上洪福齐天,年年岁岁!”

高位上年迈的皇帝连续咳嗽了几声,身体看似越加不好,声音也少了一丝威严,多了迟来的慈祥:“谨恂来了?怎么这么晚,是不是路上有事耽搁了……咳咳……”

应公公赶紧递上手帕。

元晰推开:“无碍,别总那么紧张,林氏,身上的伤可好了。”

林逸衣叩首道:“回皇上,托皇上福,已经好了,让皇上挂心了。”

“无碍,太后喜欢你,天天在朕耳边念叨你的好。”

“臣媳不慎惶恐,有愧太后惦记,幸好臣媳前几日求母亲去寺里为臣媳取药,听闻大师说今年是瑞年,福禄双至国泰民安,如果再能有人侍奉佛前,更能另上天感受我圣国皇室的诚意。

于是臣媳与王爷商量,今日过后臣媳想以晚辈之身为太后和皇上祈福,顺便也沾沾父皇和太后的福气,趁机养养身子,皇室可别嫌弃臣媳用心叵测才好。”

“哈哈!是吗——这可让朕为难了……”元晰嘴里说着为难,心情却特别舒畅,

元谨恂看着林逸衣,就这么看着她,眼中任何情绪,或者说在做出今早如此明显的妥协后,他已经不知道要用什么情绪来面对现在的状况。

元晰慢悠悠的喝口茶,目光一垂,故作不悦道:“谨恂,你什么意思,舍不得你家王妃。”

元谨恂回头,慢慢的看向父皇,声音出其的平静:“没有,有点惊讶而已。”然后垂下头,仿佛在回一个普通的话,没有前缀没有结语。

元晰偏巧很吃他这一套:“惊讶什么?”他是听大师说了,今年是祥瑞年,但这个时候……谁会进庙里求香,都等着分最后一杯羹呢,老大媳妇的此举,不得不说很贴心。

“惊讶她也懂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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