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开在刑警队办公室里,彼此扭打成一团的两个男人,方露白暗中授意严伟和冯昭以半强制性手段,将刘峰先带到别处去,尽量不让其和连副市长见面,以免再度爆发冲突。
“是的,我和乔乙确实是彼此相恋了多年的情人。”
稍稍收拾了一番身上狼狈凌乱的衣物,刚上任本市副市长一职,不过大半年时光的连磊,坐在审讯室的椅子上神态自若,大方颌首承认了与本案受害人乔乙的关系。
但方露白仍能从其相较于自己亦不逊色的脸上,看出其掩饰不住的憔悴落寞痕迹,心下了然,叹息着问道:“你太太以及身边的人都知道你和乔乙之间的真实关系么?”
“子晴和为我效力多年的王秘书两个人都知道,从结婚以前,子晴也就是我的太太,就对此事一清二楚,但我可以保证无论是子晴,还是王秘书,他们两个人都绝对不会伤害乔乙的,王秘书只负责协助我公事方面的事,从来就没干涉过我的私生活。”
明白他话中所暗指的意思,连磊忙不迭解释;
“子晴和我之间长达近十年的婚姻关系,从最初开始到现在,就只是个没实质的表面形式而己,我们名为夫妻,实际上,彼此却仅只是将对方视若朋友亲人,根本没有男女之情,而且子晴和乔乙感情也非常好,不存在杀害乔乙的任何理由。”
听完这样一番话,时安蹙眉飞快地侧头,朝坐在自己身边的方露白看了一眼,发现他沉默不语,又开始习惯性地连续按着腕间手表按纽,便清楚他此刻正在思索着连磊话中可信度,比对分析杜子晴和王秘书两个人中,谁行凶的可能性更高些。
“真的,子晴因为某些生理原因,不能生育,还恳求过乔乙,如果和我生下了孩子,能否以孩子姨妈或姑母的名义共同抚养,乔乙也答立了请求,最近半年,子晴一直在计划着帮她调理身体备孕,又怎么可能会下毒杀她呢?”
害怕自己冒然发声会打乱了他的思绪,时安硬生生咽下嘴边的话,连磊误以为两人都不相信其所说的话,心急之下,开始慌不择言,时安惊诧不己地再度看向方露白,却见他也呈现满脸莫名所以的表情。
朝连磊望了过去,方露白直截了当地问出心里的疑惑:“连副市长您的太太杜子晴,是本省前省委书记膝下唯一的掌上明珠,无论是出身背景,还是才情容貌双方面条件的衡量,在婚姻配偶的抉择上,都会有很多优秀人选,可为什么最后却下嫁给了您呢?”
若如连磊所言那般,杜子晴从没对其有过情爱心动的感觉,凭什么会舍弃别的追求者,独独下嫁给连磊。
听懂了他的话外音,时安咯加思考,心里也生出了同样疑问,身为省级高官独女,而本人又才貌出众的杜子晴,想要娶她为妻的人,不说多如过江之鲫,至少也有几位条件较之连磊,亦不遑多让,甚至更优秀的追求者才对。
为什么杜子晴舍弃掉那些爱慕她的好对象,偏偏要嫁给彼此没有任何男女情愫的连磊?
即使是自卑于没有生育能力,也不会做出嫁给一个根本不爱,对方也不爱自己的男人,如此极端地选择。
想到这里,时安忍不住偷偷觑了眼方露白,只见他神色逐渐变得凝重肃穆,即聪明地没有当场把话问出来,只继续在心里不停地琢磨,若种种不合常理行径的背后,存在什么隐情,倒也并非是完全不可能的事。
但当前该做的事,应该是排除或进一步确认,连磊及其妻杜子晴的谋杀作案嫌疑才对。
至于夫妻二人当初为何结婚,好像与本案并没有关联,自家队长怎么会一反常态,放着与案件相关的线索不问,竟格外关注起人家的夫妻关系如何…
“不错,仅凭子晴的个人外在条件和家势出身,相对而言,当年甫踏入政界,还只是个名不见经传小角色的我,确实是配不上她的,就是从小便被她家收养的王秘书,恐怕也比我更合适。”
似是早就预料到他肯定会有这么一问般,连磊脸上不见半分意外难堪之色,只叹息一声;
“然而子晴她身体自小有些毛病,医生早就断言她不能生育,生性善良的她不想拖累别人,但家里老人不明真相,大力撮合王秘书对她展开追求,被逼得无处可躲的子晴,万般无奈下,只好来求助我,我那时还未遇上乔乙,又一心想在政坛上闯荡,所以便答应配合她。”
听到此处,不仅止是对此早己隐约揣度出几分的方露白,便是此前仍不断揣测,杜子晴究竟是为何才会和其假结婚的时安,也终于明了。
回思刚刚连磊的话,眼里突现恍悟光芒一闪而过,方露白如剑般修长眉梢上扬,唇角微勾追问:“连副市长,据您方才所述,跟随您多年的王秘书,是在杜家和您太太杜子晴一起长大,还曾追求过她?”
“那都是陈年旧事了,时过境迁,王秘书虽保持看单身,依旧多年未婚,但现在己经释怀了,只是以子晴的哥哥自居,从未逾越过半步,同时也是我在工作中不可或缺的左右手。”
明白他语意所指,然而待多年得力部下深信不移的连磊,并不太相信他对王秘书的怀疑,甚而还出言开脱,想令方露白打消疑心。
“子晴和我,都没向王秘书表明过乔乙的真实身份,王秘书一直以为乔乙只是我们俩的大学学妹,子晴极为亲近的闺蜜而己,与乔乙也相处得很和睦,也没有理由要下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