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琰波所说的这种黑大巴,其实警察叔叔们比他更了解。
很多年以前,这种车是没有任何相关手续的,也没有营运资格,更没有售票亭和固定的站牌位置,车辆也从来不做定期检查,却揽活儿跑超长路线,经常与正规经营的长途车抢客源,见客就拉,气焰极其嚣张。
但随着国家的法制越来越健全,交管部门的打击力度越来越大,近几年里,情况倒是好多了。
不过你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
社会在发展,捞偏门的也会升级。
现在的黑大巴,很多也都会开始办理一些相关的手续。还有的更是学会了挂羊头卖狗肉,会去一些正规的车站挂个名,达成利益上的共识,然后互帮互助,有财大家一起发……
可不管如何伪装升级,其本质是不会变的——
收价高,但不用买票,也不会进站……
这些都是黑大巴的特点,也正是因为这些特点,,这种车一直都很受哪些个不干不净的人欢迎。
刘琰波也曾是这些黑大巴的忠实客户,他也很了解它们,接着说道:“那些黑大巴的司机都有他们自己的安全路线,也会有意地规避摄像头和临时关卡的盘查,所以这伙嫌犯只要在上车前给那些孩子喂下安眠药,确保不引起车内其他乘客的注意,也就能顺顺当当的到达目的地了。”
他说是猜——
那就真的是全凭猜测!
可这也不算是完全没有可能性吧?
会议室里很多警员都开始陷入了沉思,在他们过往的破案追凶当中,像刘琰波这种天马行空的猜测是不可取的。
可眼下,嫌犯去向不明,信息也有限,而时间又不够……
最关键的一点是——
现在缉拿罪犯其实还在次要,最主要的是要尽快解救出那些孩子。
毕竟警方已经掌握了吴天和赵建成这两个嫌犯的确切信息,不管迟早,这人肯定是能抓到的,怕就怕时间再这么拖下去,万一那些孩子被转手了,那要想找回来恐怕就更加难上加难了。
在这样的紧急情况下,过往的一些陈规旧矩该打破的自然要打破。
说明白点就是——
宁可错杀一千,绝不放过一个!
潘阳明敲了敲桌子,说道:“我觉得小刘这个思路可以采纳,当然,我们也不能只走这一个方向。”
“老李,现在就对内发布逮捕吴天和赵建成的通缉令。”
“小陈,你去告诉各辖区的公安分局和交警大队,全员取消休假,带着那两个嫌犯的画像去走访调查,并盘查昨夜案发以后城内所有公共监控录像。”
“羽衣,你和周明还有小刘去查黑大巴这条线。”
“同志们,我知道由于掌握的线索有限,使得要在短时间内破案变成了一件非常困难的事。但大家别忘了,我们是警察,国家养我们就是为了让我们来帮助人民解决困难。”下完一条条命令,潘阳明又开始灌鸡汤,动员军心。“所以大家别说难,如果我们都说难,那那些孩子们回家的路就会变得更难。”
“总之,我的要求只有一个,就算这伙嫌犯能够上天入地,我们今天也要把他们的踪迹给找出来,不仅要从他们手上救出那些孩子,还要将他们全部绳之以法。”
说到最后,潘阳明站了起来郑重地戴上警帽,气势汹汹地大声问道:“同志们,有没有信心完成?”
“有~~~”
“那就开始吧!”
……
从会议室出来以后,刘琰波就跟着潘羽衣回到了她的办公室,还有周明。
他们三个现在算是临时搭档,负责追查黑大巴这条线——
这条线,当然也是有点难查。
因为这些黑大巴向来都是神出鬼没的,平日里进出一座城市也没有一个准确的时间和固定的路线,要搭车的乘客也多是提前就打电话约好在哪些极其偏僻隐秘的地方等着司机去接,所以就连交管中心也很难捕捉到这些车的踪迹。
但要说有多难呢?
其实也不是很难——
开黑大巴,其实也是捞偏门的一种,而且极大多数还是越界捞偏门。
做正经生意,那你就必须遵纪守法;
捞偏门,那你就要学会懂规矩。
而在地下世界的规则里,最看重的就是地盘——
这些黑大巴的司机也好,老板也好,在他们本地可能是一霸,是那种黑白两道都吃得开的存在。
但你这主要是靠跑长途捞钱,是要跨市甚至是跨省的,也就等于从你自己的地盘跑到别人的地盘上去捞偏门,不给别人一点说法?
你试试!
就比如海市,本市的交管部门或许不知道每天到底有多少黑大巴在这座城市里进进出出,但在本市的黑道上,就一定会有人知道这一点。
所以,这就算不上什么难事了,至少对刘琰波来说是这样的。
他再一次拨通了姬如烟的电话,还是开门见山道:“如烟姐,帮我查查,从今天凌晨一点以后开始,有多少黑大巴从海市出去,我需要这些车上的所有车载监控的录像复盘。”
“如果没有监控,就联系开车的司机,问他们有没有看到单独带着孩子的男人上车,而且那些孩子极有可能是从上车到下车就没醒来过的。”刘琰波点上了一支烟,缓了口气。“如烟姐,麻烦你了,要尽快。”
“给我一个小时。”姬如烟爽快地回道。
只要一个小时?
刘琰波很明显地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