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元璋看着朱允炆的背影,脸色阴晴不定,他忽然发现朱允炆成长的太快了,已经超出他的控制了。这不是说朱允炆有什么不轨之举,这个孙子很谨慎,他的护卫军训练了半年,就派了出去,这间接的表明他对自己没有任何不轨之心,其他的事情都是通过六部和锦衣卫,至于武学,自己也不担心,远在城外,人数太少,而且这些人和允炆接触不多,算不上心腹。他无法控制的是自己孙子的思想,朱允炆今天提出的事情,构想很大,比如设立屯田使,设立布政使司,说明了允炆的野心,他还想继续开疆拓土,将大明的疆界向外延伸,现在的边疆就会变成内地,卫所变成布政使司;至于税负按照土地而不是人头收税,这虽然也不算什么创新,已经有很多人提出过类似的想法,这确实是抑制土地兼并和降低流民的有效办法,但朱元璋一瞬间就想到了很多困难,这会改变几千年来征税的方式,会引起什么后果很难预料。不过孙子局部试点的方法,老皇帝倒是觉得很稳妥。不过自己已经老了,不可能大动干戈了,只能为允炆保持一个平稳的过渡环境了。
白家。
白师兄妹到家时,天已经黑了,白望儒送妹妹到绣楼下面,想了想道:“妹妹,我送你上去。”
白芳蕤楞了一下,女孩家的闺房即使是兄长也不能随便进入的啊,不过很快反应过来了,点了点头,两人上了楼,绿柳待在楼下。
白芳蕤的分为两间,里面是白芳蕤的闺房,外面是绿柳的房间,两个人在绿柳的房间坐下,白芳蕤想要倒杯茶,白望儒摆了摆手,坐下来,定定的看着妹妹。
白芳蕤有些奇怪,甚至有些不好意思:“哥哥,你怎么了?”
“妹妹,哥哥在想,妹妹真是倾城绝色啊,”
听到哥哥这么说,白芳蕤不由得脸红了起来,“哥哥,你胡说什么呢?”
白望儒站起来看了看楼下,然后回来,在屋子里踱着步,走了一圈又一圈,就是不说话,还不停的叹气,看他这个样子,白芳蕤不由的娇嗔:“哥哥,你不是说有话要说吗?怎么不说了?”
白望儒看了妹妹着急的样子,就坐了下来,靠近妹妹,轻声道:“今天的木公子,可能是皇太孙殿下。”
啊?好像一个炸雷在耳边炸响,白芳蕤身子不由的睁大了眼睛:“皇太孙?你,你怎么知道?”
白望儒突然冷静了下来,道:“妹妹,还记得上次去武学的事情吗?”
“当然记得。”
“那次在武学的路上,我们遇到了木公子,他们大约有四十个人,个个都骑马,说明他们非富即贵。”
“在那天晚上,武学出了大事,锦衣卫出动了好几千人,我们也差点被锦衣卫抓走。后来我们知道,那天晚上皇太孙遇刺了,这么大的事情,那个王先生很轻松就把我们救了出来,说明其身份不一般,即使后来发现莫喜宝这个老东西有问题,我们仍然没事,只是玉佩被要回去了。”
“妹妹,你还记得那个玉佩上的那个字吗?”
白芳蕤脸色突然变得苍白:“‘炆’,皇太孙的名字也有一个‘炆’”。
“是啊,我一直觉得这个事情很奇怪,所以我就经常跑秦淮河,和人套近乎,那地方三教九流,什么人都有,哥哥大致确定了一个事情,锦衣卫不是一般人能调动的,能够调动的人只有皇族中人,但是皇太孙遇刺,谁敢轻易伸手进去呢?除了皇上,就只有皇太孙本人了。”
“还有,王先生按照其说法,是听命于人的,但是他能轻易的调动锦衣卫为我们送请柬。还有今天,和木公子见面,可以确认,王先生是听命于木公子的。”
“还有,冷冰峰很有可能是锦衣卫的人,他应该认识木公子的护卫,所以今天很平静让你上了楼,没有跟上去,这很反常,平时只要你出门,他几乎是寸步不离的。这可以看出两点,木公子的护卫很可能是锦衣卫。那么谁能用锦衣卫做护卫呢?”
“......”
看着哥哥一点一点的把谜底揭开,白芳蕤不由得双手绞紧,脸色越来越白,但是白望儒和没看到一样,继续道:“所以,根据哥哥的判断,木公子就是皇太孙。”
沉默,长久的沉默......
最后白芳蕤开口说话了,语调很平静,道:“哥哥,妹妹知道了,你请回吧。”
“妹妹你......”
白望儒刚想说什么,但是白芳蕤已经站起来,转身走进自己的房间,关上了门。白望儒叹了口气,就下了楼。
等绿柳上来的时候,发现小姐的房门紧闭,推门却发现里面锁着,就赶紧敲门,就听里面白芳蕤回了一声:“绿柳,我累了,要休息了,你别管我了。”
“好的。”绿柳知道小姐的脾气,不敢再敲门,就去忙自己的事情了。
屋里的白芳蕤坐在梳妆台前,正在梳头,镜子用的是玻璃镜子,非常清晰,镜子里的美人梨花带雨,皮肤白皙,面容娇美,眉宇之间却带着一抹去不掉的哀愁......过了一会儿,她拿起木公子写的诗,喃喃自语:“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西风悲画扇。人生若只如初见,木公子,你写的这首诗是什么意思啊?是要芳蕤知难而退吗?那你又为什么否认是送给蕤儿的呢?如果你对蕤儿无意,何必否认呢?如果有意,怎么会有这么一首诗呢?难道说,你心中有一个挚爱之人离你而去了吗?”
白芳蕤想起了和木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