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其实是先帝与先太子对诸王的警告,先帝施威,先太子施德,珠联璧合。只可惜先太子不幸早逝,先帝的布置完全落空。藩王长期处于边塞,少处京师,今上与之既无亲情,也无恩德,更缺乏信任,所以燕庶人等自命不凡,意图造反,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了。”
“但即便如此,也不能说先帝分封是错的,因为当时,大明没有更好的选择。”
说到这里,郁新有些累了,也有些口渴,卓敬连忙起身,将茶杯递给郁新,郁新喝了几口,将茶杯放下,定定的望着卓敬:“惟恭,明白老夫的意思了吗?”
“”卓敬犹豫了一下,道:“大人的意思是,朝廷大事并非一言可蔽之,切不可为腐儒左右,更不要被春秋大义所迷惑,要脚踏实地,因地、因时制宜。”
“不错,”郁新连连点头:“惟恭,这些年来,你确实长进了不少!”
“多谢大人夸奖!”
“自隋唐开科举以来,华夏皆以科举取士,科举虽较察举公平,却弊端也不少,最大的问题是科举之人大多出身贫寒,不通实务,处事以圣人之言、春秋大义为准,却不知圣人施政,不过是救时弊而已。更可怕的是,有些人遇上问题,不反思自己的过失,却往往将苦难百姓视作刁民,朝廷诸公如果不查,听之任之,甚至出兵镇压,那必然会酿成祸患,悔之晚矣。”
“大人,您的意思是”
“不错,”郁新的眼神骤然变得凌厉:“老夫指的就是太子,就是詹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