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亮看着败退下去的辽东兵,兴奋的击掌道:“总兵大人,太好了,看来辽东兵也没辙了,虎蹲炮的威力也不过如此啊,如果当时是大人守通州,一定不会丢掉北平的东大门,让战局骤然恶化。”
刘江放下望远镜,回头笑了笑,道:“郭将军,其实这些都不足为奇,这里的地形不同,南门外虽然宽阔,却地势低洼潮湿,土地松软,本就不适合大军进攻,也不适合当日盛庸采取的战术,当时盛庸是结合了虎蹲炮、武钢车和火绳枪的威力,才一举破城。”
“但是这个耿璇却不知变通,郭将军请看,武钢车在如此松软的地面上,行进非常困难,导致其进展缓慢,队列很难衔接;另外虎蹲炮需要用钉子固定,但此地土地松软,无法固定,而且即使固定了,放过几炮之后,就无法继续固定了,刚才你也看到了,城下发生过多次这种情况;另外步兵攻城也存在类似的问题,城下土地松软,攻城士兵携带云梯,消耗的体力太大了,所以就没有力气登城了,即使上来了,也会被我军轻易的打下去。”
“另外城头的沙袋都是在南门外取土,此地就变得更加坑洼,加大了他们从南门攻城的难度。不过本将军有些不明白,耿璇不是傻瓜,遇到这种情况,没有先垫平道路,就悍然攻城,导致死伤惨重,这不太像一个都司做出来的事情啊。”
“呵呵,大人多虑了,这个耿璇本就是裙带关系,是今上的妹夫,只不过在漠北捡了个便宜就挤走了杨文,升为辽东都司,自古裙带关系就没几个能人,卫青、霍去病毕竟是少数。”
“但几个月前,耿璇已经来过北平,还斩杀了谷祥,这次再来,怎么一点进步都没有,甚至还退步了?”
“这个啊,将军,盛庸只有一个,他能知耻后勇,一举破城,耿璇能行吗?”
刘江摇了摇头,然后举起望远镜看着城下的虎蹲炮,皱眉道:“这个耿璇当本将军是三岁孩子吗?搞这种把戏?”
“呵呵,确实有点儿戏。”
......
看过战损之后,耿璇脸色不是很好看,立刻叫来同知盖裕等将军和参谋霍中允到中军帐议事。
盖裕今年五十多岁,头发有些花白,但为人圆滑,是个老油条。耿璇做佥事时,他就是同知,如今耿璇做了都司,他还是同知。不过他倒是看得开,也不多揽权,都是听令行事。杨文在的时候,对军纪要求不严,导致辽东军军纪涣散,盖裕看在眼里,向杨文提过一次,没引起重视,就不管了。耿璇做了都司,对军纪、训练抓的很严,他立刻变得铁面无私、雷厉风行,帮了耿璇不少忙。
待众人进帐后,耿璇先令盖裕做了个战情报告,盖裕连忙拱手施礼,然后道:“诸位,今天是建文二年四月十九日,上午我军出动一万人试探性的攻击永平,最终效果很差。南门的地形不适合大规模攻城,最重要的是虎蹲炮无法固定,多次跳起伤人,导致我军无法压制城头守军,因此我攻城部队伤亡惨重。根据目前的统计,伤亡两千余人。”
“另外守军刘江、郭亮确实不易对付,根据东山观察哨的报告,他们在城头堆积了麻袋,里面装的应该是沙土,而这些沙土,根据本将军的分析,应该来自于南门外的洼地,另外,他们还在城墙下面挖了藏兵洞,一旦我军开炮,守军就立刻藏在沙袋后面和藏兵洞中,导致虎蹲炮威力大减。待我军攻城时,却立刻回到城头据守。”
说到这里,盖裕开了个玩笑:“所有的行动都是由城楼上鼓声和锣声指挥的,如果能够摧毁城楼就好了,可惜虎蹲炮的威力不够大。”
众将闻听,不由得哄堂大笑,这怎么可能?城楼那么高,而且都是由青砖垒成,虎蹲炮最多只能在砖墙上打出一些孔洞而已。
看着哄堂大笑的众人,站在后排的霍中允心中冷笑:一群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如果你们见到火器研究所的那群疯子,就不会这么想了。
待众将笑完之后,盖裕继续道:“据情报司的情报,就是在今天,燕庶人与蒙古太师乌格齐在顺义会盟,预计蒙古人将会有十万大军入关,支持燕庶人。”
“什么?十万人?”帐内一片哗然。
“另外,根据情报,蒙古人已经控制了喜峰口关,数万蒙古骑兵已经在遵化附近集结,根据吴升将军的侦查,蒙古军人数至少在五万人以上,另外燕庶人的女婿李让的五千骑兵也在遵化,随时会沿滦河南下,攻击我军。”
“而通过今天的攻城来看,守军早有准备,我军不太可能在一两日内攻克永平。”
......
大帐内一片静寂,众人都被蒙古军入关这个消息震惊了,不由的将目光转向上首的耿璇。
“将军,我们撤吧!”
“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
耿璇沉默了一会儿,站起来道:“燕庶人与蒙古军联合起来,预期有十五万之多,非我军可以抵抗。所以本将军决定,诸位回去后,立刻收拾行装,随时准备撤退。”
“另外令吴升将军密切注意遵化方面的动向,严防蒙古军突袭。”
当天下午,耿璇没有继续攻城,而是令人伐木制成木板,另外开采沙石,意图填平南门外的湿地,城上的刘江、郭亮见状大笑。
第二天,与朱棣达成协议的乌格齐命令遵化的蒙古军沿滦河南下,攻击辽东军。
耿璇闻讯后,立刻下令吴升率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