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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云山没动筷也是这个原因,一想到那满地血水, 不成人形的皮囊, 他就吃不下任何东西了。
更要命的是, 这世上有件事, 叫后怕。
谭云山在当场看见尸体爆出血水的时候, 满心满眼只是震惊和冲击, 等到回来给爹和大哥讲的时候, 就觉出瘆得慌来,及至讲完,心底凉意终是酝酿成了层层恐惧,而那吃不下饭, 则彻底成了反胃恶心。
眼看着爹和大哥要吐,谭云山先一步告辞回房,这才逃过一劫。否则父子三人必然要一起翻江倒海,场面实在太过凶残。
不知哪个丫鬟在谭家二少的房内摆了一盘果子, 谭云山跟看见救星似的,进屋后立刻拿起一个放到鼻下用力嗅。清新芬芳的果香渐渐驱散了残留在记忆中的血腥恶臭, 终是让谭云山的胃里平静下来。
折腾一夜,躺到床榻上时,才觉出通体疲乏。他将果子放到枕边, 以巩固凝神定气之效, 后在似有若无的果香中, 慢慢闭上眼睛。
哪知道一闭上眼睛,那陈家花园中的场景便如走马灯般重现。爆裂的尸体,吓丢了魂的官差,手微微颤抖的仵作,险些话都说不利索的刘大人,以及,冷静的既灵……
世上有没有妖这个事情可以重新商量,但这位既灵姑娘,绝对担得起一个“勇”字——即将会到周公的前一刻,谭云山还在不无钦佩地感慨。
槐城客栈,二楼客房。
店小二站在对着他托盘中饭菜眼泛渴望却又不住干呕的既灵面前,一脸纠结:“姑娘,你到底是想吃还是想吐啊……”
想吃,他放下饭菜就走,想吐,那就趁早别糟践粮食了。
在矛盾中徘徊挣扎的既灵,最终认命:“不吃了,对不住。”
饭菜是她让人准备的,觉得折腾一夜,必然要好好填饱肚子,哪知一闻到菜味,尤其里面还有一个肉菜,她就后知后觉反胃起来。
她一个捉妖者被妖弄得食不下咽,谭云山却在见到血水时赫然有几分镇定,两相对比,真让自己汗颜——既灵回忆起陈宅中的场景,不无惭愧地想。
店小二不知既灵心思,只觉得从昨夜到今日,这位女客的所作所为都让人费解,便好奇道:“姑娘,你这好端端出去,湿漉漉回来,急吼吼要吃饭,送来了又不动。我多嘴问一句不该问的,你昨夜到底出去干吗了?”
既灵自然不可能从头到尾给他讲,但又没必要说谎话,于是黛眉微挑,半认真半玩笑道:“捉妖。”
果然,店小二一脸不信。
既灵也不在意,只让小二把饭菜撤下去之后再帮忙送几桶热水过来。
小二手脚麻利,热水很快送抵,既灵终于可以擦干净身体,连带着舒舒服服洗了个头,泡了个脚。
换上最后一套干净衣服的时候既灵虔诚祈祷,可千万别再掉水里了。
自打进这槐城,妖没捉到,光泡水了,如今手脚都是皱的,饶是风餐露宿惯了的她,也没遭过这罪,简直替自己心酸。
换好衣服,人却困了,既灵索性和衣而眠。
这一觉,就睡过了晌午。
昨日白天就没退的水,如今仍然没退,昨夜便停了的雨,倒一直停到现在。
既灵坐到窗边,于午后的带着潮气的微风里,思绪渐渐清明。
半柱香之后,收拾妥当的既灵背着包袱走出客房,扶着栏杆对下面大堂里正坐在柜面上的小二道:“店家,退房。”
小二百无聊赖地打着瞌睡,被这清亮一声唤精神了,立刻就近跳上没被淹的楼梯,噔噔噔跑上来:“姑娘,准备出城了?”
既灵把银子放到小二手里:“不,去城中。”
谭家在槐城正中,去那边,就相当于往槐城更深处扎了。
但小二不知道既灵的打算,只觉得这就是作大死,简直要语重心长了:“姑娘,雨虽然停了,但水一直不退,怎么看都是异像。老话说得好,天有变,地有灾,异像之中生祸害。你是外地人,我才对你说实话,这槐城,分明就是进了邪祟了。”
既灵原本只是敷衍着,左耳进右耳出,可听到最后小二那样笃定的语气,倒有些疑惑:“邪祟?你亲眼见着了?”
不料小二立刻拼命摇头:“要真见着我哪还有命站在这里和姑娘说话。”可否认完,他又稍稍凑近些,压低声音道,“但是有人见到了。”
既灵心里一紧,立刻问:“谁?”
小二对于成功勾起既灵的好奇颇为得意,压低的声音里染上一丝消息灵通的自豪:“城里的陈家死人了,结果县太爷带着仵作衙役赶过去的时候,刚要收尸,那尸体的骨头血肉五脏六腑就化成了血水,最后只留下一层皮。在场所有人都看见了,这事千真万确。你说这么邪性的事儿,能是人干的吗?”
既灵面上听得认真,心里却哭笑不得。还以为有什么新线索,敢情是这事儿。可转念又一想,夜里刚发生的事,而且知县肯定明令下面不许说了,竟还能半日便传到这客栈里,若不是槐城人嘴太快,就是店小二真的眼观六路,耳听八方。
蓦地,既灵心下一动。
犹记得刚投宿时掌柜说过的,槐城人世代居住于此,所以各家各户间都认识相熟。现在想来,确是大实话。若再加上消息传播的速度如此之快,那恐怕整个槐城,都藏不下什么秘密……
“小二,”既灵也不自觉压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