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方打定主意要做一个正人君子。且不说身在皇室,选妃纳妾由不得自己,就算由得自己,他也无暇顾及。此次前来凉州,除了为皇后娘娘寻找医女,其实还有一件更重要事压在他心上,那就是临行之前,长公主召见了他。
长公主是当今圣上的幼妹,武方的姑母,与圣上一母同胞,十六岁时由圣上做主嫁与外族和亲,育有一子一女。可惜战争打响,两方人马兵戎相见,尽管圣上答应不伤她家人,可刀剑无眼,她的丈夫和儿子还是被武朝将领杀死在战场之上。皇帝感其孤苦,召她回了武朝,谁知她肚子里竟然还带着一个遗腹子,这遗腹子生下来一日一日长大,公主与皇帝的隔阂便一日一日加深。公主担心皇帝不会放过自己的儿子,于是在凉州买下一处别苑召集了一批死士,以求自保。
武方本无意插足这些政治阴谋,可他母亲出身卑微,在他襁褓中就死了,若非长公主保护,他也没有周全长大的机会。
世人重利,他重义,和那些母妃常伴左右的皇子相比,或许是得到的温情太少,只能件件铭记了。
长公主有恩于他,他是粉身碎骨不惜的。只是这件事非同小可,说得轻了,是为自保,说得重了,那是私自招兵买马意图谋反,如今有刺客发现了这处别苑,武方不敢想象,事情传扬出去,自己真有妻房将会受到怎么样的牵连。大丈夫一人做事一人当,倒不如独善其身为好。
这么想着,更是下定决心推开洞房大门。
房内是红烛红帐,房外是一片锣鼓喧嚣。蓝盈盈由小月搀着跟在身后,同他一起进来。
虽然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但想必女儿家不好太过主动,这么一来,做一次柳下惠也并非难事。武方对守护蓝盈盈的名节还是有把握的,然而没想到小月刚走,蓝盈盈就软绵绵地往他身上靠。
“……我头好晕、好热哦……”
不过喝了三杯合卺酒怎么醉成这样?
只见蓝盈盈一边絮絮叨叨一边拽着衣服,三下五除二浑身上下就脱得只剩一条挂脖小肚兜和衬裙。
隐约可见的身形在烛光下更显妩媚,红红的脸颊,像一朵海棠花,武方只觉得自己的心砰砰跳着,尽量不去看,转移注意力试着想一想皇室的勾心斗角。
然而……她居然要脱衬裙。
“姑娘,万万不可!”
武方一把上前。
古人的裤子和今人不同,裙下是裤,穿得都是开片的,一直到近代才有连裆,这衬裙一脱,可就什么都暴露在眼前了。武方此时也顾不得许多,紧紧拽着蓝盈盈的手。
“不能脱,不能脱!”
“你说不脱就不脱?退下,我要沐浴!”
“房间里没有木桶怎么沐浴?”
“给我拿桶来!”
“……”
蓝盈盈在蓝府生活了一个半月,别的习惯没养成,吩咐人的功夫倒是见长。武方自然不能给他拿桶了,再说想拿也不知道去哪里拿啊。而且蓝家老爷怕武方逃跑,蓝盈盈一入洞房,外面的门就给锁上了,就算知道在哪儿拿桶,也着实是回避不了。
武方环顾四周,见桌上放着清水,赶忙取来。
“喝些水会好的!”
也不知道是自我安慰还是真心这么觉得。
蓝盈盈不胜酒力,整个人枕靠在武方的手臂上,施了粉黛的面目比起先前更是动人了几分,淡淡扫过的眉,涂着红红胭脂嫩呼呼的嘴唇,武方只觉得自己的心跳得更快了。血液似乎正涌向某个不知名的地方。
作为一个正常男子,此刻他只想钻进凉水桶里让自己狠狠冷静冷静。而怀里那个软绵绵的女人却毫不自知呜咽着将嘴唇凑到杯子前,咕嘟咕嘟,一口气喝完水,擦了擦嘴,一转身。
“哎哟”
那衬裙不知怎么被踩到了脚下。
蓝盈盈一个趔趄,武方伸手去扶,才抓住她的腰,衬裙就哗啦一下被拖拽下去,白皙修长的腿展现在眼前。
蓝盈盈看着自己裸露的身体又看了看武方的手,似乎全然忘记刚才是谁要脱衣服,惊声尖叫起来。
“流氓!!”
武方却比她还要慌张,闭着眼睛,一个劲儿:“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道了半天歉,那头却没了反应,再睁开眼睛,只见蓝盈盈已经斜躺在床上睡着了,丝绸的亵裤本就透明,何况还是开片。那一抹春光让武方牙齿都要咬碎。
小月此时在门外听着动静,一脸燥热。对于男女之事她一概不知,只是想着小姐对姑爷不甚满意,如今成婚,万一有朝一日腻了姑爷,收自己为通房丫头,要让自己前去服侍,而自己什么也不懂,岂不是给小姐丢脸?
只听闻这夫妇之间需要躺在同一张床上,但每每人们提起,都露出奇怪的笑,可见并不仅仅是躺着这么简单,再要多问,就没有人肯告诉她,这才决定拿着本子在门外详细地学习记录一下。
先是听见小姐喊热,要脱衣服,接着听见武方阻止,小月这才恍然。原来这女人服侍男人是要脱衣服的,无怪乎大家都露出那样的笑,再听下去不由深深佩服小姐,借口热和头晕脱去衣服,被拒绝后,又喝令他退下说是要沐浴,既保全的面子,又履行了义务,小姐不愧是小姐。这么想着在本子上认真写道:新婚之夜,需头晕、喊热、若不成行,则拿桶沐浴。
这么写完,见门里没了动静,想必已经服侍完了,便心满意足走了。
此时武方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