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良骑在马背上,看着下方一团哄乱的众人默然不语,直到那些人散去,他才翻身下来,正欲转身。

“子房。”旁边一名女子关切地看着他。

张良将缰绳交给旁边的弟子,对她作了一个揖:“沐小姐,都安顿好了么?”

那女子笑道:“父亲已经让下人将物品都搬去后院了。我听人说这边出了事,因此过来看看,你没事吧?”

张良眉头微蹙:“承蒙关心,良并无大碍,我还有一些事要办,就先告辞了。”说罢朝她作了一揖,转身离开。

玲珑迷迷糊糊陷入一个梦境,梦里她正站在一个银白的世界里。

她四处看了看,好半晌才反应过来,这里是她呆了十年的地方。天空中正飘着大雪,眼前一片纷杂,周围的景物也模糊不清。她向前走了几步,那厚重的雪地上竟然半个脚印都没有,这才知道,自己大约是在做梦。

前方不远处突然出现三个人,是一对夫妇与一个小女孩。

“阿爹阿娘,你们什么时候接明儿回家呀?”小女孩编着一条粗黑的麻花辫,冻得通红的小手,不舍地拉着那妇人的衣摆。

那妇人原是在笑着,闻言面色一冷,有些不高兴道:“回什么家呀,明儿就要过上好日子了,弟弟妹妹将来都要靠你呢。”

小女孩一听这话立马就哇地一声大哭起来,抓着那妇人的衣服怎么也不松手。

旁边长满络腮胡的男子立马瞪了这妇人一眼,又转过头对女孩儿温声道:“明儿听话,咱们家里你也知道,这个地方吃得好住得好,不比在家里挨饿受冻好吗?”

“可是,我还是想回家。”女孩儿红着眼睛,眼泪汪汪。

男子蹲下来,摸着她的头:“那等明儿长大了,阿爹阿娘就接明儿回家怎么样?现在长老选你做圣女,你也看见了,阿爹也没办法。”

女孩许久没有说话,看着脸色越来越沉的两人,最终乖巧地点头。

玲珑动了动眼皮,耳边响起一道温柔的男声:“先生醒了?”

这声音十分特别,语调转合恰到好处,音色清冽干净,语速不紧不慢,听起来好似潺潺流水般缓缓从耳旁淌过,瞬间带走了方才梦中的情绪。

她微微睁开眼,撞入那人含笑的眼神里。

这人身着一袭以白色为主紫色镶边的儒衫,腰封也是紫色,一头墨发只用一方紫色头巾随意束起一些,整个人有一种浑然的淡雅贵气,还有一种说不出的落拓不羁。

她愣了一瞬,才想起自己重生的事实。哦,现在她应该叫公孙玲珑了。

她看着他的眼睛,有点感谢他没让她继续将那个梦做下去,虽然她早就知道了后面的内容:

“张......”玲珑微微惊讶。怎么,怎么没有声音出来?

自己只是伤了手,怎么话都说不出来了?对了,手,她的手怎么好像不疼?不仅如此,全身也似乎没有知觉,她整个身体似乎不存在了一般。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电光火石间,她脑中产生了一个极为可怕的念头。

难道......她摔得瘫痪了?!

玲珑瞬间瞪大了眼睛,慌忙想坐起来确认自己是不是真的摔得瘫痪了。使了一下劲,身体竟然纹丝不动!再使劲,还是不动。她真的瘫痪了?

这都什么事啊?莫名其妙被雷劈死了也就算了,好不容易再活一次才一天不到就瘫痪了?

她有点后悔,她怎么就那么冲动呢?要是她冷静一点就会发现踏雪停下了,那她就不会冲出去了呀。而且这一世她还是没能出去走走,这下竟然连路也走不了了。

玲珑忍了又忍,想到这里怎么也忍不住,眼泪突然决堤一般涌出来,根本顾不上还有张良在旁边。

张良微微惊讶,带着一丝不解试探着问道:“先生可是还疼得厉害?”

疼倒好,关键是她不疼啊,玲珑哭得抽抽噎噎,还发不出来声音,更加觉得自己这人生简直说不出来的凄凉。心里凄凄惨惨地想着,她是要在床上躺上一辈子呢?还是立马再去死一死呢?可是死了一次之后她真的不想再死了呀。

这时她又听见张良轻声说道:“先生再忍耐忍耐,二师兄和南公前辈方才查阅医书去了,等他回来再为你查看查看。”

玲珑哭得更加厉害了,生无可恋地想着:都去翻阅医书了,看来她是真的瘫痪了。前世在草原上,就有人不慎坠马,摔得半身不遂,请了无数大夫都没能治好,只能终日在床上躺着,日常都离不开人伺候。

而且原主还是个无父无母的,家中也只有一个老婆婆在照顾,看来她还是去死一死比较好,玲珑哭得使劲抽了一下,眨巴着眼睛,蓄在眼中的泪水就涌了出来,她哭得肆无忌惮,险些没背过气。

正哭得不能自拔,张良忽然说道:“冒犯了。”

玲珑止住眼泪,但由于哭得太狠,忍不住又抽了一抽,肿着眼睛看着他,他说什么?

张良掀开她身上的被褥,食指中指并起,快速地在她肩上点了几下。

玲珑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弄得莫名奇妙,断断续续地抽着气,一时间竟是忘了哭。

“现在感觉如何?可还觉得疼?”张良关切地问。

哦......玲珑恍然,他这是在对她进行抢救?

“没用的。”她忍不住张了张嘴,还是没有声音。

张良见她这样,先是愣了一下,片刻之后他眼中露出恍然,随即他满脸歉意:

“对不住。”急忙又往


状态提示:3.一个人情--第1页完,继续看下一页
回到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