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简晓年跟着祖父学习多年,对人体穴位已经非常熟悉,配以精心调配的精油香薰,可谓如虎添翼。
简晓年点燃特制的蜡烛,屋子里立刻弥漫起植物的芬芳,薰衣草的香气比较明显,还有甜橙淡淡的香味,让原本有些肃杀的气氛立刻变得温馨起来。
这种香气与女子身上的脂粉味很不一样,若非要蒋智来形容,那应当是更自然的味道,哪怕香气浓郁起来,也不会让人感到腻味。
这是简晓年在家中,根据祖父、齐叔他们的反应调配的“改良版”助眠复合精油,起码祖父和晓令他们都觉得这味道闻起来挺舒服的。
他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屋内所有人的表情,尤其是那位尊贵的煜亲王。
虽然他动作已经十分小心隐蔽,但还是立刻就被对方现了,当那双幽暗深邃的眼眸看过来的时候,简晓年不自觉地垂下头,躲开了去。
——刚刚匆匆一瞥,似乎没有现煜亲王有何不快的地方,看来这第一步,是顺利通过了。
简晓年决定再接再厉,他在一边的水盆里净了手,开始在那年轻侍卫的头部轻轻按压:“请大人闭上眼睛,尽量不要想事情,若一定要想,也请想些开心的事。”
被那双白皙而温柔的手碰触,郑荣起初感到颇不自在,但有王爷的命令在前,头顶又传来少年轻声安慰,他很是调整了一番,才渐渐平静下来。
说来也是奇怪,当那股有些陌生的味道充斥鼻尖,就好像拥有某种神力,能把他脑中纷杂的思绪全部赶出去一般……在某一瞬间,郑荣甚至觉得自己脑中一片空白。
头部原本就是人最宝贝的部位,更何况郑荣是刘煜的心腹侍卫,武艺高强,在摄政王身边常年保持着高度的警惕,能够让他在一息之间放松下来,已经是件极难办到的事情。
当简晓年的手慢慢向他颈部的穴位移动的时候,郑荣来不及控制自己,身体已经做出了反应——他迅抓住简晓年的手,把简晓年吓了一跳。
被自己牢牢握住的手腕太过纤细,郑荣一时之间愣怔了起来,待晓年试图挣脱,他才意识到自己行为的唐突,赶紧松开对方的手腕,想要致歉又不知如何开口。
“好了,今日就到这里,”这时候,上位传来一个清冷至极的男声:“子谦,你带简太医和……简小大夫去客院休息片刻。”
蒋智闻言,立刻拜而应道:“是,殿下。”
……
由王府长史带着,他们按原路返回岸上,进了客院的屋子,蒋智安排侍从为他们斟茶,自己则站在院门口,时刻等着煜亲王的新消息。
被那年轻侍卫突如其来的举动惊到,再加上不知道煜亲王如何作想,简晓年变得有些忐忑,倒是祖父简遵友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尽人事,听天命。”
从旁人的态度来看,治疗的前半段还算顺利。
简晓年努力回想当时细节,最后分析出,那个侍卫之所以会有那么大的反应,是他错误地估计了普通病人和兵士对旁人触碰的反应程度。
无论是头部,还是颈部,对于这些习惯在战场上拼杀的人来说,确实是极其“敏~感”的部位,哪怕简晓年的身份是个大夫,也不能让他们完全放下戒心。
虽然没有做到尽善尽美而感到有些沮丧,但简晓年天性乐观,他迅走出受挫的沮丧,从这件事得到了教训,吸取了经验。
他默默地想,若是将来能为煜亲王进行芳香治疗,一定要注意,在没有与之建立起相互信赖的医患关系前,尽量避免动他的头颈,而可以先从四肢的穴位入手。
虽然效果没有直接作用于头部穴位好,但循序渐进,可能会更合适。
这时候他还不知道,自己那么快就有机会用理论进行“实战”。
过了好一阵子,有煜亲王身边的侍卫来找蒋智,将简太医和简晓年重新带回船上。
只是这一次,对方明显打算开门见山。
蒋智已经知晓主子的意思,于是代而道:“魇症难愈,当初的三月之期原本就是空想,请简太医莫要放在心上……只是殿下的病症,还要劳烦太医多多上心。”
他侧过头得了王爷的“暗示”,继续对简家祖孙道:“简太医还要在太医院当值,恐怕不方便长留府中。既然简小大夫已经多得太医真传,不如就留在王府一段时日,好随时为殿下诊治。”
“这……这恐怕不……”简遵友还没将拒绝的话说出,就被长孙牵住了袖子,示意他静观其变。
仿佛知道祖孙俩的疑惑和担忧在何处,蒋智承诺道:“简小大夫若在王府一日,就是王府的贵客,我们定会好好保护简小大夫的安全,还请太医放心。”
能够做出这样的承诺,恐怕不是蒋子谦一人能说了算的……背后到底是谁在主导,此刻一目了然。
……
自第一次来摄政王府就被“盛情”邀请留下,转眼,简晓年在煜王府也住了快十天了,竟然一次都没见过王府的主人。
听王府长史蒋智说,煜亲王去了封地,最快也要半月方能回转,是以简小大夫目前没有医患可以医治,只能自己另找事情做。
好在他现在可以名正言顺地摆弄自己的东西,而且还被允许,所以不至于感到无聊。
虽然极其想念祖父和晓令他们,但简晓年知道自己还要“寄人篱下”很长一段时间,所以不断调整着自己的心态,苦中作乐。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