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竟然约了张少英,同样是庶民之身,这两人却能影响当今江湖上的局势,胡道与林彬不清楚陈坦秋约张少英来此的目的。且从陈坦秋的语气说明,这里只是汇合之处,他的目的是四方门总坛。而四方门于上任门主郭晓手中便建有东西南北中五个总坛,正中总坛便在江陵府,离此处不到百十里路,乘船顺水而下只需几个时辰便至。此时胡道与林彬有些难以抉择,这是当今门主何进该思考的东西,但此时他远去京城见皇帝陛下去了,即便有差遣还有监门王彦昌处理。
陈坦秋见胡道与林彬不答话,便起身走到门外看了看躺在担架上奄奄一息的王彦昌,随即一股真气输入王彦昌体内,陈坦秋笑道:“彦娃子这下伤得不轻啊!”王彦昌一直在努力保持让自己镇定些,他一直在宫中当差陈坦秋他见过很多次,十数年的时光从小到大,他对陈坦秋那股不怒自威,气势逼人的眼神是相当畏惧的,当年自己的豪横差点让自己丢了性命。于这世间他一直都目中无人,但除了陛下,大帅,陈坦秋。出发前陛下有过叮嘱,无论陈坦秋做甚麽只要在国法之内皆可默认,甚至适当协助。在王彦昌内心深处他一直都明白,即便是皇帝陛下对陈坦秋也是畏惧居多,这个历经太祖,太宗两朝的老人早已深谙一切,且完全不受控制,直至他赵恒手中竟然交出了腰牌,陛下心中虽气愤,但好在赐予的新腰牌陈坦秋接受了,这种人的不怒自威让赵恒很不适应。这种人见到皇帝恭敬的像条狗,说话都尊崇至极,但偶尔的回眸都能瞧见其中的幽深而令人情不自禁的颤栗。故而陛下从不秘宣陈坦秋,陈坦秋也懒得觐见,两人之间始终保持着微妙的平衡。赵恒虽贵为天子但为人太过谦正平和,对付陈坦秋这种超越时代认知的智者是有心无力,毕竟他俩幼童时在皇宫大内都见过陈坦秋的手段,那时先帝都在世。
眼见堂下众人神色凝重,陈坦秋信步下阶,朗声说道:“当前局势微妙且胶着,时不我待,犹豫是懦弱的存在,尔等还不速行?”陈坦秋的一言一行莫不昭示其行事犀利果决,快人快语,他如此着急去往四方门总坛必是有所谋划。胡道与林彬均暗自担忧,他的存在也许能让四方门盛极一时,但无法保证四方门的长治久安,很可能会毁掉四方门。毕竟在朝堂上,他陈坦秋名气再大也只是个庶民,难以摆在大宋的朝堂上。
胡道与林彬不再犹豫,陈坦秋,张少英这二人的出现必然将改变当前的格局,否则陈坦秋无需如此之大的阵仗。心中敲定,胡道随即吩咐立刻备马赶去渡口乘船入江陵府。这一路众人无话,但陈坦秋行纵马疾奔,其身后一行人紧跟步伐,这一群人在一块的气韵昭示着超强的凝聚力。反观张少英一行寥寥数人,却寂静无声,众人皆淡然不惊。
一行行至渡口换上官船,径向东行顺流而下。这是四方门新近争取的权利,四方门亦并入皇城探事司,今后得以用探事司的名义行使民政之权。
今日的陈坦秋似乎格外的有兴致,自与柳天波一行立于船头甲板上言谈甚欢。此时的河面上诸多民船官船来往络绎不绝,这是大宋安宁下的繁荣昌盛,是和平带来的曙光,得之不易。胡道与林彬一个站在陈坦秋处,一个站在张少英处,方便陪护。张少英一行安静许久突然走到陈坦秋面前亦不行礼,淡然说道:“劣者直言,有些疑问盟主还请赐教。”陈坦秋回过神来,哼的一声,笑道:“你个小滑头,数载下来我都有点看不透你。请教!哼哼,我一堆疑问在脑子里,你可有准备?”两人的只言片语透露的是张少英的谨慎,陈坦秋的老辣。今日其如此大的阵仗一旦到了四方门总坛陈坦秋反客为主,张少英怕自己会招架不住,这背后昭示的是陈坦秋领袖江湖近四十载的威望,而这个威望非是一般之高。以夸张来说,他若振臂一呼聚众叛乱都有无数江湖人士奋力追随,这背后是陈坦秋领略江湖公正为人多年积累的信任。
张少英微微一笑,并不接话,此刻的他是那般淡然不争,安宁祥和,很难想象时至今朝其刚过二十有九。不接话便无法继续下面的对话,陈坦秋内心暗暗赞叹,这一路行来他一直都在默默的承受和努力,视权利如浮云,纵横派适应了他,他亦适应了纵横派。但陈坦秋手下全是纵横江湖数十载的老江湖,柳天波哼哼一笑,叹道:“昔日我行走江湖时,但见街巷之处,有三个孩童,一人拿着荔枝膏,一人拿着香糖果子,一人拿着杏片,三人互易而食,其乐融融。”柳天波几句话一笑而过便不再多言,场间一时宁静肃重。张少英微微一笑,应道:“柳大哥所言甚是。”柳天波说完,张少英应完继续不答话。陈坦秋突然抬腿踹向张少英,喝道:“好个小娃娃,拿来吧!太祖密诏。”张少英亦不犹豫,应道:“捕风捉影,何患无辞!”张少英两句话说完,等于定义了太祖密诏的虚实。他是轻描淡写,但于朝廷来说等于挑动了朝廷的神经,朝廷一直在暗中密切瞩目此事。太祖密诏的虚实不重要,重要的是不管在谁的手中,皆是指向朝廷的利刃。而张少英却将其交给了天复会,即便知晓是假,但依然能引起世人的瞩目,进而从舆论上否定当朝正统性,这是朝廷最不能接受的。自太祖密诏出现很久之后四方门才清楚纵横派真正的意图,如若朝武不联盟,或许今日大宋已天下大